等春夏終於得以離開秦安玉庭院時,日頭都已經大亮,將她臉上紅腫的印子照的愈發明晰。
但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然的低着頭,快步離開。
而一直掩在角落裏的身影,也在此時走了出來,抬眼看向春夏離開的方向。
身上穿着一身灰撲撲的服裝,赫然就是顧雲琛庭院裏的小廝——青竹。
待確認春夏走遠後,青竹轉身便向顧雲琛一五一十的匯報了此事。
「奴才守在外邊並不敢太靠近,只隱約聽見娘、約定之類的字眼,其中還提到了管家之子,章安」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令顧雲琛猜測出來龍去脈,他眼底迅速划過一抹冷色。
「好的很!」
他這個未婚妻,還真是非一般狠毒!
沉吟片刻,顧雲琛倏然起身,邁着大長腿走了出去,正好攔截住準備回自己小院的春夏。
青瓦屋檐下,顧雲琛看着在自己面前微微低頭試圖躲避視線的女人,心底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他看着她,眼神晦澀不明,「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可以試着向爺求助。」
他說的隱晦,目光卻是毫不遮掩的朝春夏腫脹的面頰掃去。
原本才好一點兒的臉蛋此時又出現了猩紅色的淤血,眼角處泛着一點點青,破壞了本該昳麗的美感。
如同一副完美的畫布染上了斑駁的污漬,令人忍不住的感到心憐。
春夏微愣了愣,似沒料到三少爺竟然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她也下意識的抬手碰了碰面頰,不出意外的察覺到一抹刺痛感。
這幾日她臉上的傷勢就沒怎麼好過,她也都快已經習慣了,可此時面對顧雲琛暗暗含憐惜的目光時,她還是忍不住鼻尖一酸,感到分外委屈。
她活的實在太艱難了,也有太多的事不能說出口,以至於慢慢的沉澱成積壓在心口的巨石。
「奴婢」
有那麼一瞬間,春夏真的想不管不顧的在顧雲琛面前將事情全盤托出,然後哀求着對方能夠幫幫她。
可話到嘴邊時,卻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沒事。」
她強笑着道:「只是粗手粗腳辦壞了事,受了罰而已,三少爺不必憂心。」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極其冒險的行為,她不敢賭,即便這個人是三少爺。
顧雲琛驟然冷了神色。
他一向敏銳,又怎會察覺不到春夏的不信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心中竟徒然騰升起一股久違的怒氣。
「不必憂心?」
他緩緩眯起眼,含帶着冷意的目光落到了春夏身上,緊盯着後者烏黑的發頂,「到底是不必憂心,還是想瞞着爺什麼?春夏,你確定不願親口交代?」
春夏頭皮一麻,幾乎被顧雲琛強大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
可想到若是被發現的後果,和如今都不知在何處的娘,她只能硬着頭皮搖頭,「沒有,奴婢,奴婢絕不敢欺瞞爺。」
僅僅是一句話的功夫,她後背就沁滿了冷汗,心臟也狂跳不止。
她心知,若是哪天真的瞞不住了,此時說出口的謊言,只怕是會成為壓在她身上的又一條罪證。
可相比於未知的以後,她只能先顧着眼下的情況,迅速思索着該如何打消顧雲琛的懷疑。
「呵。」
徒然的,顧雲琛冷笑了聲。
下一刻,粗糲的手掌便一把扼住春夏的下巴,迫使其抬起臉來,「看來,你也並非看着那麼乖巧。」
竟然敢在他面前撒謊,以前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女人。
但奇異的是,顧雲琛心中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盛怒,反倒是騰升起一股興味,像是遇見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
過了好半晌,正當春夏克制不住的即將顫抖着,顧雲琛突然又鬆了手,將周身的氣勢盡數收斂。
「你走吧。」他淡聲道,微垂着的漆眸看不出什麼情緒。
春夏呼吸急促了幾分,不敢有半點停留,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直到徹
第二十二章 敢在他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