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考量,小凌河西岸本非敵軍騎兵的理想集結地。
因為河流對面即是錦州城,城中守軍隨時可能渡河形成夾擊之勢。
然而,哨探回報,清軍大營撤離後,該段河流的浮橋已悉數被毀,這無疑改變了局勢。
此時的錦州城守軍,連最基本的柴木都捉襟見肘,更不用說搜集材料重建浮橋。
因此,錦州城內的守軍只能從城西出兵。
這意味着他們將直面城下二紅旗的清兵,以及長涇堡的敵騎。
由此看來,小凌河西岸也成為了清騎可能的佈陣之地。
祖大壽凝視着沙盤,陷入深思:「北岸的決戰,關鍵在於伊家嶺等地部署的漢旗軍隊,若能擊潰漢軍旗,便可從左翼包抄,對敵騎形成夾擊之勢
「只是該地地形複雜,地表坑窪遍佈,溝壑縱橫,田地眾多,戰車和土車難以通行。
「而建虜又將漢旗炮營,以及他們的銃兵佈置在此」
眾人也注視着伊家嶺,眉頭緊鎖。
顯然,王德壽等人的兵馬佈置,正是為了應對溫越。
他們吸取了教訓,將火炮置於遠處,避免與青牙軍的火炮營正面交鋒。
同時尋找有利於他們作戰的地形地利。
祖大壽沉吟片刻,最終下定決心,對溫越說道:「溫老弟,你的青牙軍就坐鎮中軍,這漢旗交給我來應對!」
溫越道:「祖帥同樣肩負重任,中軍與右翼都離不開你,建虜漢旗,還是由我的青牙軍來應對。」
祖大壽搖了搖頭,提議道:「溫老弟的左翼兵力似乎還是稍顯薄弱,這樣吧,我將麾下的一萬新軍也部署在左翼,與青牙軍協同作戰。」
洪承疇同樣認為溫越的左翼兵力不足。
在即將到來的北岸決戰中,明軍可以出動八、九萬兵力。
儘管青牙軍是精銳中的精銳。
但以萬餘兵力對抗數萬漢軍,還是有些冒險。
尤其是在地形不利的情況下。
如果加上祖大壽的一萬新軍,勝算將大大增加。
而將這萬餘兵力分派到左翼,中軍與右翼的兵力依舊充足。
僅憑防守,洪承疇率領的中軍有信心堅持住。
一旦青牙軍迅速擊潰漢八旗的軍陣,即可從側翼包抄,進行支援。
最終,眾將達成了決定。
青牙軍的騎兵營部署在右翼,而祖大壽的新軍步營則用來支援溫越。
兩支強軍聯手,迅速解決左翼的敵人。
最好是擊潰北岸的清軍,進而向苗柏堡推進,切斷清軍糧道。
一切戰略部署完畢,眾將各自歸座。
溫越環視在座的每一個人,神情凝重:「自戰火燃起,皇上日夜憂慮,今日特降旨意,誓將賊寇徹底剷除!
「吾等受皇恩庇護,當忠君報國,誓死以赴。
「此戰,功必賞,過必罰,望各位銘記於心,戮力同心,殺敵報國。
「若有膽敢懈怠者,定將嚴懲不貸!」
儘管語氣嚴厲,但溫越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心中卻湧起一絲哀傷。
戰場無情,生與死往往只在一線之間。
戰後,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又有多少能安然無恙,又有多少將永遠消失?
他誠摯地說道:「能與各位並肩作戰,吾深感榮幸!」
說着。
溫越猛然拔出自己的佩劍:「此戰,唯有前進,絕不後退,誓與賊奴一決生死!」
他高聲喊道:「吾軍萬勝!」
「萬勝!」
「萬勝!」
「萬勝!」
劍鳴聲此起彼伏。
所有將領紛紛抽出佩劍,齊聲高呼。
就連洪承疇、張霖若、王恩寵等文官太監,也都怒目圓睜,滿腔熱血。
眾人的狂呼吶喊,激起松山城內軍民的共鳴,歡呼聲此起彼伏。
那狂濤怒海般的呼喊聲,向四面八方傳播,又有更多軍士怒吼迴蕩。
崇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