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玉擰眉,質問楊箐箐:「郭家轉讓給九大世家的織錦技術,乃無價之秘。依你的說法,方家、嚴家送郭姑姑梳妝盒,不更是假惺惺裝大方?那臉皮有多厚?」
楊箐箐變色,強辯道:「那是郭家攀高枝,討好九大世家。」
說完靈光一閃——對,就是這樣!
沈懷玉冷笑道:「你自不量力,別把九大世家都捎上!」
楊箐箐氣得跺腳扭手指。
郭勤出奇地沒有參與爭吵,看也不看楊箐箐一眼,招呼巧兒,「妹妹走了。奶奶和姑姑等着呢。」
今日,方初寥寥數語,對他影響至深。
所以,楊箐箐越蠻橫,他越有禮。
跟她對吵?
不,不!那多費勁啊!
丟人的是她,自會有人嘲笑她。
巧兒便對嚴暮雨等人擺擺小手,道:「暮雨姐姐,梅姐姐,我走了。你們慢慢玩吧。有空去我家玩。」
嚴暮陽忙笑道:「我們送你。」
也懶得理會他表姐了。
眾人便都送了過去,連梅子陵也去了。
獨楊箐箐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他們遠去。
韓太太和沈太太也告辭,和郭家一齊離去。
陳氏親送她們到前門。
大門口,嚴紀鵬父子也在送客。
沈億三父子、郭大貴、韓希夷已得了信,正等在門口。
清啞聽見外面嚴紀鵬送客的聲音,忙下車來,向他招呼。嚴紀鵬見她如此尊敬有禮,十分高興,請她在嚴未央回門的日子再來。清啞含笑應了。她和嚴未央合開鋪子,有好些事要商量,不用說也要來的。
寒暄間,她察覺韓希夷正含笑看她。
她沒有迴避,對他笑笑,如常招呼。
韓希夷先是一喜。跟着又覺不對,覺得她太平靜了。
目送她上車離去,他還揮不去心頭那一絲不明。
盼弟和清啞巧兒坐一車的,清啞下車的工夫。忍不住掀開車簾向外看。誰知才將目光投出去,就撞見一張含笑的臉、黑亮的眸子,對她點頭,似在招呼。盼弟忙放下帘子,把頭一縮。心砰砰亂跳。
巧兒好奇地問:「二姑姑,你怎麼了?」
盼弟忙笑道:「沒……沒怎麼。」
巧兒道:「你身上冷吧?」
她記起盼弟曾落水,很同情。
盼弟胡亂搖頭道:「不冷。」
巧兒又問:「二姑姑,你怎麼掉水裏了?是不是有人推你的?」
盼弟道:「不是。是我踩了石頭掉下去的。」
巧兒又道:「那肯定是有人把石頭放在那,故意害你滑下去的。」
小女娃的口氣不容置疑。
她被梅子陵陷害後,看待事物傾向陰謀論。
盼弟不相信地問:「那人怎麼曉得我要從那過?」
巧兒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難的!」
她和大哥哥算計梅子陵,「恰好」引男孩子們到簫石附近玩,又「恰好」女孩子們也去看石榴花,又「恰好」嚇唬梅子陵把實情說出來,再「恰好」讓大傢伙都聽見。挺容易的。
盼弟見她一臉不以為然,有些不得主意。
她問:「人家為什麼要害我?」
巧兒白了她一眼,道:「眼紅你唄,叫你出醜。她們瞧不起咱們鄉下來的姑娘,還穿她們沒見過的新裙子,所以不服氣。」
這都想不出來?
二姑姑真是笨死了!
給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盼弟徹底呆滯。
吳氏回到家,就忙碌起來。
各商家女眷來了霞照,少不得要去郭家拜訪,尤其是九大世家。除了韓太太是約好明日上門的,高太太等人也都紛紛遞交了拜帖。吳氏之前就和沈寒梅做了些準備。少不得還要連夜檢查可有疏漏之處。
一直忙到深夜,才來到清啞屋內。
她是要問清啞對韓家的決定。
次日,韓希夷便陪同母親來郭家拜訪。
自前年接受郭家織錦技術以來,韓家同其他世家一樣。逢過年過節都會往郭家送年禮和節禮。但這次韓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