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她曾受的苦,卻堅決不希望她變得和謝吟月一樣,被仇恨操縱,整日被折磨。因此他扯了她一下,低聲道:「我過去了。待會散了等我,我們一塊去你家。」
清啞一驚,猶豫道:「去我家?」
她現在還不敢帶他回去呢。
方初微笑道:「別擔心。郭伯伯剛才讓我去的。」
清啞失聲道:「真的!」
方初看着她頭。
清啞霎時把謝吟月忘到九霄雲外了。
方初丟給她一個只有兩人能懂的眼神,自回自己亭里。
很快,錦繡堂內忙碌起來。
相比其他世家門庭若市,曾家和劉家廊亭前門可羅雀。
除了少量親朋,往年與兩家簽單的客戶都流失了,全湧向其他世家,連方初廊亭內也是熙來攘往,令人眼紅。
面對這情形,曾家父子努力強撐着。
這情形比突然打擊更叫人難以承受。
突然打擊驟然降臨,來了就來了;眼下這樣,卻是眼睜睜地看着並體會那過程,心如油煎,如同受剮刑。
越是規模龐大的基業,越經不起這樣的流失。
因為規模大,支撐的費用也大,那些機器、織工、各地作坊鋪面和一應人手、往來貨運等等,一旦沒了相應收入來維持,便是幾天也損失不起;不比戶人家,便一月不做生意,損失也有限。
若收縮規模。便如山巒崩塌、大廈傾覆,再難挽回了。
當初謝吟風事敗後,謝家就遭受到這樣的滅之災。
謝吟月很有魄力。及時出手,壯士斷腕,把損失降到最低,加上方家當時沒有退親,才保住了謝家。
如今曾家比謝家當日情形更不堪,謝家是受謝吟風連累,曾家卻是誠信和商譽毀損。而造成這毀損的,正是曾家的當家人。
面對此情形,曾少爺緊張思索。
他想。他並不比方初和韓希夷差,難道就沒有解決≧≧≧≧,m.※.的法子?
一定會有法子的!
思索的時候,他將目光投向方初那邊。
如方初這樣剛成立的攤子,若沒有源源不斷的收入支持運轉。也是水中月。但是,他卻成竹在胸、從容不迫。
史舵一干海商就不用了,肯定是和他簽單的;方家的老客戶們也不會被他父子決裂的表象迷惑,也要分一杯羹給他;還有許多臨時看風向的客戶,因為新織造官對郭織女的重視,因為郭織女和方初的微妙關係,也紛紛湧來。
那光景,舒雅行已經遠遠超越了周記鼎盛時期的氣象。
牛二子把算盤撥得「噼里啪啦」響。圓兒飛快填單,完了交給一旁管事核對。最後才到方初手上,簽名、蓋印。
圓兒手快,對牛二子道:「早叫你練習,你就是偷懶不聽!」
牛二子無暇和他分辨,心想:「我要再不偷懶,晚上沒的睡了。」
這些日子,他是日也忙、夜也忙,惡補學問。
誰讓他底子差呢,要惡補的東西太多了,便是不睡也學不夠。
牛姑娘和虞南夢在旁伺候眾人,端茶遞水、拿東拿西。
清啞和嚴未央事情少,各家挑了些合適的織錦,便閒了。
因見方初那邊忙得很,清啞躊躇,想要過去幫忙。
嚴未央聽後,一把扯住,白了她一眼道:「你能不能矜持一?你去了,叫人怎麼想?」
清啞無辜道:「怎麼想?」
嚴未央道:「太明顯了!」
清啞道:「這事誰不知道?」
她昨天都當着人那樣了,誰還猜不到!
嚴未央瞪着她,拿她無法可想。
她道:「反正你別去,聽我的沒錯。」
清啞只好看着方初的五號亭人來人往。
一時嚴未央走了,清啞瞄一眼桌上的心,有了主意:她就去給方初送心去。昨晚她回家,也不用設計了,也不用織錦了,閒着沒事就帶着丫鬟們弄了許多好吃的孝敬明陽子師傅。這心是今早才出的新鮮的,正好拿去讓方初嘗嘗。
她便端着心,和細腰往五號廊亭去了。
方初正和商戶話,一眼瞧見她,急忙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