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起身,在清啞面前蹲下來,將手放在她腹部,自語道:「真懷上了?這麼,都摸不着。這要長到哪一天……」着忽然想起什麼,趕緊仰頭問清啞:「你想吃什麼?還想睡嗎?咱們回家睡去。」
清啞脫口道:「逛街!」
方初一愣,怎麼又改主意了?
不過沒關係,清啞想逛那就逛!
他便道:「好,咱們還去德陽路。剛才都到了呢,你沒醒,只好又來這了。誰知就碰見先生了。」
清啞忙問:「那你怎不叫我?」
方初:「……」
明陽子瞧着這對懵懂的少年夫妻,嘆了口氣。
老人家打疊起耐心,叮囑清啞道:「懷孕了,行事不可任性妄為。飲食格外要當心,回頭為師擬個單子給你,切不可大意。」着又對方初道:「孕婦容易喜怒無常,需細心照顧……」
他一句,方初下頭。
等他完了,方初又開始發問。
清啞則歡喜地想:她要生寶寶了!
她用手摸着腹部,想像白白嫩嫩的胖子對她呵呵笑的情形;畫面一轉,胖子長大,變成郭勤(郭巧)淘氣的模樣……
越想越開心,忽聽明陽子呵斥方初。
明陽子被方初絮叨的煩了,呵斥道:「還早呢,你鎮定些!女子懷胎十月,方能誕下嬰兒。你這樣子,慌裏慌張的。別人不笑話,等你兒子生出來,看你這當爹的一不穩重。也要笑話死你!回去挑兩個有經驗的婆子好生照料她。記住,要當心!」
方初急忙端肅神情,擺出方瀚海的威嚴。
最終,他們還是沒去逛街,回幽篁館去了。
在濟世堂的拐角,改裝後的衛昭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窗看着清啞被方初心扶出來。上車離去,疑惑自語:「怎麼了?難道生病了?也對,她沒出過遠門的。第一次來北方,水土不服也可能。」
黑衣隨從見他擔憂,忙道:「待我去打聽一下。」
衛昭頭道「心些。」
黑衣隨從便往濟世堂去了。
少時回來,向衛昭搖頭道:「沒問出來。是明陽子接待的他們。了些什麼別人也不知道。」
衛昭想了想。命令道:「叫人去幽篁館探聽消息。」
黑衣隨從道:「是。」
兩人遂離開了。
再方初和清啞,回到幽篁館,方初便對張恆吩咐道:「明日出門,跟的人增加一倍。叫豆子和黑子四個跟在少奶奶車旁。」
他們是子,身手機靈,跟着清啞比一般丫鬟還管用。
張恆已知少奶奶懷孕的事,忙道:「是,少爺!」
進入內院。方初又命細妹將丫鬟婆子們叫來,肅然道:「京城不比咱們那裏。人多,事多。從明日起,少奶奶出門,由細腰領頭,細妹細柳貼身伺候,再加兩個媽媽跟隨。細柔在家專伺飲食。」
眾人見他嚴厲且慎重,急忙齊聲答應。
等人散去,方初才告誡細腰和細妹盯緊些照顧清啞,清啞懷孕的事不可走露風聲,免得出岔子。
二人一齊答應,分頭準備去了。
晚上,方初抱着清啞靠在床頭,摸着她平坦的腹,微笑道:「還真是快。算算日子,應該就是在清園懷上的。」
他滿臉自豪,這是一切男人最為自豪的時候。
清啞十分認同,覺得生命的誕生真不可思議。
方初喋喋不休地和她嘮叨。
「你猜現在他多大了?」
「手指頭那麼大。」
「那麼?不止吧。」
「那你多大?」
「我也不知道。」
「明年這時候,我們抱他在廊橋上玩。」
「後年這時候,他就能在廊橋上跑了。」
兩人臉挨着臉,方初輕輕蹭着清啞細滑的面頰,想起清園那夜的笛聲,又想起他們曾,養幾個孩子,在廊橋上跑來跑去……他的心,極柔極軟。柔軟的心房,不經意間被擠進一樣重要的東西。
祖父在世時曾,年輕人大多無拘無束,像風一般瀟灑自由;等成了親,肩上就多了一項責任,把家放在了心上;再等有了孩子,心裏更多一份惦記;隨着年紀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