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和父親在烏油鎮盤桓兩日,請了園林建築名家規劃設計,將清園和老宅一應改建擴建修葺事項都交給了方家大管事安排調度,他便帶着圓兒先行一步,急匆匆趕回霞照。零點看書www.yibigЕ.com
方瀚海不放心,留下監察,要晚一步才回來。
方初船行到離霞照幾十里的地方,他走出艙房,站在船頭四下眺望。夕陽下,兩岸田野和鄉村不斷後退。他默默計算,還要多長時候能看到霞照城牆。霞照城的輪廓一浮現在腦海,思緒立即自動飛到城西那園子裏,飛進琴心閣。
清啞還在做針線嗎?
他想着,嘴角流露笑意。
忽見前面大堤上一馬飛奔而來,馬上的身影很熟悉。他目力一向很好,隨着馬兒越奔越近,很快就認出謝天護,因想「他怎麼來這了?」正奇怪,就見謝天護從堤壩上滾下江。
他急忙對黑風道:「快,把船拐過去!」
黑風忙去安排。
他是一沒耽擱,卻因船是逆流而行,就沒那麼快。幸而謝天護在水中撲騰,隨浪起伏翻滾,被沖往下游,迎着船來了。
等到附近,方初命黑風等人「下去救他!」
謝天護被救上船,狼狽得像個水鬼。
方初命人帶他洗漱換衣,等少年驚魂定了,才去見他。
「怎麼跑那麼快?」方初問靠在床上的少年。
「父親不讓我娶楊姑娘,我……我和他爭執。我一生氣就跑了出來。腦子昏了。也沒留心道路。就……就摔了。」
謝天護躲着方初目光,低聲述緣由。
方初恍然,上次碰見他也聽過這事。
可是。他覺得謝天護不像生氣,倒更像在害怕,不禁狐疑。
做父親的教訓兒子,就算再狠,也不至於讓兒子怕成這樣,應該是不服或者傷心或者怨憤不平才對。但這是謝家的事,他也不好過問的。遂叫他好好歇息一會,隨他回城回家。
他輕輕拍拍謝天護的肩膀,以示安6666,m.◆.co$m慰。
謝天護一把抓住他的手。「方大哥!」
方初覺得少年在發抖,心中一動。
他溫聲道:「怎麼了?」
謝天護不話,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恐懼和無助,讓方初感覺:他遇見了天大的難事。正乞求他庇護。
他斂去笑容。鄭重問:「天護,怎麼了?」
謝天護驚醒,猛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麼事!」
同時如被燙了般,放開他的手。
方初注視着少年,輕聲問:「真沒事?」
謝天護轉頭避開他目光,道:「沒有,沒有事!」
方初便道:「好。那你好好歇會,就要進城了。」又度其心意。勸了一句:「父子間沒有什麼不開的。」一面有意無意地晃晃自己的左手,然後站起來。走了出去。
船到景江碼頭,謝天護告辭,先上岸去了。
方初看着他恓惶的背影,心中更疑惑。
他後一步上岸,往方家去了。在這籌備婚事階段,他不住石橋,住回了方家,以防有事來回奔波不便。
到方家,他先找方奎來問話。
方奎道,書生們聯手對付清啞,確是曾少爺在後操縱。這是一件。另外,他無意中還查知:專利案中,郭家僱工劉虎誣陷郭大全一事也和曾少爺有關,幫閒漢龔五就是被曾少爺的人買通唆使的,趁夏家對付郭家時渾水摸魚。
方初暗想:「又是一個衛昭!他比衛昭差多了,就會些手段。」
因問道:「那個聶無呢?」
方奎道:「聶家人,他出遠門了。」
方初詫異道:「出遠門?這麼巧!」
方奎道:「我也覺得不對。已命人將他家看緊了。」
方初道:「好。再派人打聽,看謝家近日可有什麼事。」
方奎道:「是。」
方初又向方奎低聲交代一番,才命他去了。
方初便起身去見祖母和母親。
一路行來,只見管事下人們奔忙不休,個個喜氣洋洋,一副喜事盈門的情形,不覺心情也雀躍起來。
等到老太太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