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總管猶如被打了個耳光。
待要抗議,清啞又沒有懲罰責怪人,而是匯總了大家的提議,之所以單提出邢二總管,是因為邢二總管的計劃功夫做的足、囊括全面,且無遺漏和欠缺,他實在沒有理由提出異議。
清啞便根據計劃現場分派任務:這幾個人做什麼,那幾個人做什麼;哪個兄弟監管這塊,哪個姐妹監管那塊……
分派完畢,她請高雲溪和大堂嫂坐鎮花廳,處置媳婦們回事領東西,她自己則在裏面招呼往來客人。
她是這樣告訴高雲溪的:「弟妹比我說話爽快利索。」
高雲溪十分感激她給自己樹立威信的機會,況且這計劃都一條條擬好了,怎麼分派怎麼安排,用什麼東西派什麼人也都是定好的,她處理起來十分的省事省心。
高家人也對清啞滿意極了,讚不絕口。
畢竟高雲溪才是將來的家主夫人。
頭次合作,兩妯娌能相處和睦,往後還有什麼可愁的?
有滿意的,便會有不滿意的。
方大總管藉機到靈前,向方瀚漫和方瀚海說起此事,言下之意清啞這樣圖省錢的方式是對老太太的不敬和不孝。
方瀚海一針見血地問道:「可曾失了該有的體面?」
方大總管想要挑錯,可外面是方初主持,他不敢顛倒黑白。
見他啞然,方瀚海冷冷道:「咱們家的規矩也要改一改了。」
說了這句便不吱聲了。
方瀚漫喝道:「還不去呢。三少爺還能苛刻了自己祖母?」
方大總管只得怏怏地下去了。
嚴氏很擔心清啞處置不好,藉故出去走了幾趟,看見各處執事人做事僅僅有條,客人往來都有人接待安置,心中吃驚又納悶。
大面上是這樣,但還是有些意料不到的事。
比如家中原本的家務,以及突發的事件。
遇到難以決定的,她妯娌三個就一起商議,或參照以往舊例,或詢問方初方則定下新的規章,都十分妥帖。
林姑媽的靈堂也安置在春暉院,在右側一小院內。
林亦明木然跪在靈堂上,腦子裏空白一片。
也不完全是這樣,她感到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都盯着她、盯着母親的棺木,低聲竊竊私語,說林姑媽氣死了老太太;還有人指點她,並議論她姐妹不檢點……
第三日清晨,林姑爺趕到了。
他看着白漫漫靈堂內妻子的棺木,感受到撲在腳下抱着他雙腿大哭的小女兒的悲痛,耳聽得妻子身邊婆子回稟說大小姐失蹤的消息,心中一片寒冷,還有憤怒——妻子雖是方家女兒,可已經嫁給了他,方家人怎可不經過他就處決她?
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靈堂外傳來腳步聲,是他兩個舅兄和方氏族老來了。
他轉身,一抖官袍,嚴正地迎向他們。
同時,他沖身後一擺手,林亦明等人均悄悄退下。
方瀚海等人進來,林姑爺顫聲質問:「她是你們方家的女兒!便是按大靖刑律來判,她也罪不至死。你們怎忍心這樣對她?」
方瀚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出聲。
方瀚漫道:「你想要上公堂?郭家確有此意。」
林姑爺啞然。
這件事鬧開,他的官聲、兩個女兒的名聲都完了,他當然明白這點,他氣的是方家居然如此偏向媳婦,就不給女兒留一線生機。
他道:「郭織女並無大礙,就不能和郭家說情,從此將她禁足?何苦這樣心狠手辣,一定要置她於死地。你們如何下得去手!」
一族老怒喝道:「閉嘴!是老太太親手送不孝女上路的。你便告上公堂我方家也不懼,看看官府是判孽女毒害人命、氣死老母的殺人罪和不孝忤逆罪,還是判老太太殺女的罪。你舅兄若真心狠,一年前她就沒了。你舅兄顧及兄妹之情,可孽女不思悔改,自尋死路。老太太傷心過度去了,老二引咎退位。我方家受此打擊,全都因為你那妻女。你還敢在這裏指責我們!」
林姑爺聽了,閉目長嘆,流下兩行熱淚。
方瀚海緩緩道:「方家女兒不爭氣,是方家對不起你。你放心,從此後,兩個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