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謝吟月連續四年在織錦大會上拔得頭籌,一時風頭無兩。
相反,郭織女卻沉寂下來,算上懷孕生方無適那兩年,她已經連續六年沒在織錦大會上露面了。
傳言道,郭織女江郎才盡,謝吟月東山再起。
五年內,謝吟月先後誕下長女韓非花,長子韓非霧。
自她嫁入韓家後,除了悉心鑽研織錦技術外,便在家相夫教子,並不參與韓家買賣經營,韓希夷也不讓她插手韓家商務。
謝家卻在她的指引下,逐漸恢復昔日鼎盛。
方氏,清啞繼方無適之後,又誕下一子一女,分別是:次子方無莫,女兒方無悔。
方初牽掛妻兒,自清啞懷孕以來,從未離開江南一步。
他有意控制方氏的經營規模,除了京城有幾間竹絲畫鋪面外,方氏名下所有織錦作坊和商號均分佈在江南一帶。
然他擅長經營,清啞名頭又盛,便不刻意擴展,名下產業也日漸壯大。去年開始,舒雅行不得不在雲州和荊州連續增開兩家分號,連作坊帶商鋪,投資數十萬。
他昔日承諾清啞,無論去哪都要將她帶在身邊,終究還是失言了,只因孩子太,方無莫才四歲,方無悔兩歲,實在不宜帶出門。
三月初,他出了一趟遠門,下旬才回來。
進家便問清啞,圓兒回稟道,少奶奶在研發中心用功,他便不許打擾她。自梳洗一番後,疲倦襲來,便吩咐方無適帶弟弟玩,他要憩一會,以免清啞回來,一家子團聚,他卻精力不濟。
他便除了外袍,只着中衣,就在書房的羅漢床上躺倒。
這一放鬆,他很快陷入迷濛中。
外面,方無適嘰嘰喳喳的聲音像麻雀。
方初並不覺得兒子吵鬧,相反,這聲音令他感到踏實、安心,使他意識到親人就在身邊,沒了在外奔波時的牽掛。
聽着兒子的聲音,他腦中自動浮現相應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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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又挖了一個!」
「無莫,撿起來。」
「無莫,你來挖。你挖我撿。」
這是他們在挖知了猴。
「黑子,折柳枝給我。」
「好。哥兒要幾根?」
「折多多的。編個花籃放花。」
「我不會呀。」
「哎呀你真笨!細媽媽就會。」
「那我折了叫細妹姐姐幫你們編。」
「你快折。」
這是黑子帶他們折柳枝玩。
「這棵樹是我那年插的。」
「你騙人!」
「真是我插的。不信哥兒問大少爺。」
「怎麼插?」
「就是把這柳樹砍一根枝子下來,插在土裏就成了。簡單的很。」
「那我也插一個。長大了這樹就是我的。」
「你,去拿鐮刀來,哥兒要栽樹。」
「是。」
「無莫,你也插一個。比比看我們插的長得快,誰的快。」
……
方初已經睡沉了,聲音漸漸闖不進來。
猛然的,他又醒過來。
就聽外面圓兒壓低聲音呵斥人:
「大少爺在睡覺呢,你帶哥兒在這吵?」
「我去後園子,哥兒不肯。」
「哎喲適哥兒!祖宗!去別處玩吧,這麼鬧大少爺可怎麼睡!」
「才不是!我爹,他聽見我們吵才能睡得着,聽不見心慌。」
「你這嘴……真會編。」
「我沒編,是爹的。」
方初嘴角微翹,腦子裏想像圓兒跟兒子對峙的情形。
「那你們也要聲,我老遠就聽見你們鬧了。」
「哪鬧了?我就跟黑子和弟弟話。」
「啊,莫哥兒話了?」
圓兒的聲音很急切,也很驚喜。
「還沒有。無莫,叫大哥。」
……
「無莫,張嘴,哥——」
「莫哥兒,叫啊!叫啊!」
……
「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