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鈴不得不出聲道:「郡主,你怎麼能說這話?」
慧怡郡主停住腳步,道:「我說這話怎麼了?我不信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請大家看最全!你瞧這園子裏那麼多人,誰心裏沒數?就她糊塗不自知罷了。」
蔡鈴道:「你那你也不能這麼說。」
言下之意,心裏有數就擱在心裏唄。
她是看在嚴未央面子上,不忍笑話梅氏讓嚴家丟臉。
慧怡郡主道:「我是替郭巧兒不平。你說說,要不是看你三嫂的面子,還有嚴老爺的面子,郭家會答應這門親?」
蔡鈴想了想,道:「恐怕不能。」
慧怡郡主道:「就是嘛!要不是嚴家還有幾個明白人,嚴暮陽再是六首狀元,人家也不會把女兒推進火坑。有那樣的婆婆,將來日子能好過?她還以為她兒子多了不起呢,王府的少爺都比不上。」
花障另一邊,梅氏臉色煞白,不復笑臉。
和她一起的那夫人也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附近還有其他人,也都聽見了慧怡郡主的話。
梅氏不堪羞辱,想走過花障來質問慧怡郡主,又沒有勇氣。
慧怡郡主固然說話刻薄,梅氏自己從前表現也不好,爭起來未必能占理,若是鬧開,只會給嚴暮陽丟臉。
還有,那句「難道她眼光比皇上還強,比太皇太后還高」讓她心驚肉跳,害怕極了,哪裏敢出來質問。
她少不得忍了這口氣,當做沒聽見。
已經發生的事,當沒聽見不可能。
此後,她再沒興趣和人說笑周旋。
梅氏心裏存了疙瘩,再看這春日賞花宴便不同了:只覺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看她的目光充滿含蓄的譏諷意味,令她芒刺在背,去哪都難堪,站哪都不安,坐哪都成為視線中心。
她沒有感覺錯,慧怡郡主的話迅速在園中傳開了。
王源夫人深怪慧怡郡主言行太魯莽,又無法挽回,只好在和人閒談的時候,誇讚郭織女安靜有涵養,和王瑛妯娌相處很好。
她夸清啞,也就是夸嚴氏兒媳,嚴氏沒話好說。
清啞有涵養,作為對立方的梅氏什麼品性可想而知。
她算是不着痕跡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省得別人說慧怡郡主惡意歪派人、傳播是非,維護了慧怡郡主。
嚴氏略一留心便發現園中情形不對,再沒臉待下去,當即告辭。臨走把梅氏也叫走了,說是回去準備賞花宴,因為嚴家也要辦賞花宴。
隔日,慧怡郡主便往幽篁館去對巧兒賣好,將那天情形說給巧兒聽,並大度道:「你不用感謝我,算我還你債了。」
巧兒按捺住心抽抽,問道:「你欠我什麼債?」
慧怡郡主道:「去年在慈善中心,我想要算計你,結果沒算計成,還被你給救了。好在那個陷坑也沒浪費,給石寒天用了。這回我幫你出頭對付了你婆婆,咱們算是扯平了。」
巧兒瞪着她半響無語,目光似敬佩似幽怨。
其實,巧兒確實想借別人來對付梅氏,也做到了。
嚴家的人,包括姑太太嚴氏訓斥勸解梅氏,梅氏都聽不進去,以為嚴氏偏心,覺得自己沒錯。若她從別人嘴裏聽見外面對她的真實評價,將不再存美好幻想,對她將是一個打擊,可以使她警醒。
這算是巧兒進門前和未來婆婆第一回合較量。
但是,這種鬥爭不同於和仇家之間的鬥爭,並非讓梅氏丟臉,巧兒就能贏了。梅氏是嚴暮陽的母親,梅氏丟臉,嚴暮陽也沒臉,嚴家更沒臉,那巧兒也沒臉攤上這樣的婆家能光彩嗎?
所以,這個打擊的分寸並不好掌握,還要隱蔽。
可是巧兒也沒辦法,她不能親自出面。
她不能親自出面,自然也無法掌控結果。
然後,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見巧兒神色不對,慧怡郡主狐疑道:「你怎麼了?不感謝我就罷了,不會怪我多管閒事吧?」這麼一想,她臉色就不善了。
巧兒道:「你為我出頭,我怎麼會怪你。」
慧怡郡主道:「那你擺這副臭臉做什麼?」
巧兒幽怨道:「郡主,你就不能說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