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輝就痛苦地看向清啞,之前他都要被折磨瘋了。
「你想要娶她?」清啞再問他。
江明輝猛搖頭。
「那好。走!」清啞堅定道。
方初寸步不讓,「江公子,你要給謝姑娘一個交代。」
清啞不耐煩,回道:「上公堂說!」
此言一出,堂上一靜。
謝二老爺和二太太面色鐵青。
清啞卻不管,依然拉着江明輝往外走。
不,是往外闖!
她見方初擋住他們,也不繞開,就往方初腳上踩。
方初哪見過這樣的,不禁有些冒汗。
這小姑娘心思明顯的很:那就是諸事不管,先把江明輝弄走再說。
別小看她,她每問江明輝一句話,儘管簡潔,卻都明明白白暗示江明輝: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們先離開謝家,一切容後再說。
可是,方初能讓她把江明輝帶走嗎?
謝大小姐還在後邊看着他呢!
因此,他再顧不得了,厲聲戳江明輝軟肋:「江明輝,你好歹也是男人!今日當着這麼多人面接了謝二姑娘的繡球,還跟她拜了堂,如今卻一聲不吭就想一走了之,你這是成心要她的命?成心叫她別活了?你說!你只要說一聲『是』,我們立即讓你走!明天就把棺材抬去江竹齋!」
江明輝頓時臉色煞白,再挪不動腳。
清啞也不走了,她直瞪瞪看向方初——
這可惡的傢伙,一再跟她作對。
她恨不得對着他那張俊臉扇一巴掌。
方初見效果達到,忙轉身讓開。
因為現在他就算讓開,江明輝也不會走了。
清啞卻逼近他。
他往後退一步,清啞再上一步。
堂上眾人看得發呆,不知她要幹什麼。
吳氏擔心地叫「清啞!」
郭大全和郭大有忙跟上去,護在妹妹身後。
一退一進,清啞直將方初逼到韓希夷和謝吟月附近。
方初退無可退時,清啞依然前進了一步。和他面抵面,仰頭看他。他們面部相距不到半尺,額頭幾乎觸及他的下巴。她的眼眸清澈如深潭,倒映着他的身影。她緊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不是在看眼睛,而是看進他心底深處。
方初抵敵不住這目光,狼狽移開視線。
好男不跟女斗,何況這樣嬌滴滴一個女孩子。
更讓他難堪的是,他正在幫人搶這個女孩子的未婚夫。
不管他嘴上說得有多冠冕堂皇。他心裏知道:江明輝定了親是不爭事實,江明輝不願和郭家退親是事實,江明輝和這個女孩子相愛是現實,他,正在做的事非君子所為!
少女盯着他,什麼也沒說,但那目光明明白白在向他控訴:他是個卑鄙的小人,無恥下流,虛偽奸詐,不要臉。欺負女人,陰險毒辣……等等,等等,等等。
他不禁汗顏:真是怪了,怎麼心裏就冒出這些念頭?
不是冒出來的,是他從少女眼中「看」出來的。
他覺得邪門極了。
情急之下,他伸手往後撈去。
把風流倜儻的韓希夷扯出來做擋箭牌,是他眼下唯一能自救的方式。韓希夷慣會應對女子,跟任何女子說話,都讓對方如沐春風。為他着迷、發痴。他肯定能勸得住這小姑娘。
可是,他一把撈了個空。
韓希夷連退幾大步,早閃開了。
他心裏又驚又笑,對好友十分同情。
方初難堪。他完全體會得到,卻愛莫能助。
這事與他們原先推測的有些背離,簡直出乎意料。
眼前使的手段有些不厚道,他又不是謝家侄女婿,憑什麼要出頭做惡人?還是在這麼一個乾淨純潔的小姑娘面前做惡人。他一向憐香惜玉,哪怕對待青樓女子也不失君子風度。被這樣一個純潔的小姑娘看做卑鄙的小人、陰險毒辣的惡人,那是他無法容忍的事。
所以,他有多遠躲多遠。
謝吟月也發現未婚夫的尷尬,不能不出面了。
她先朝門外做了個手勢,然後才朝清啞面前跨了一步,插入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