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怡郡主矜持地不吱聲,盯着掛在廊下鳥籠內畫眉鳥看。
她一般不會開口人,她身邊總圍着許多女孩子,自會有人替她出她想的話,比如石寒玉這樣的。
她也不是淺薄的人,一件首飾還不能令她對清啞姑侄產生敵意,還有一個潛在的原因便是:她隱隱期待方家和玄武王府因勾結獲罪,然後玄武王爵落到石家,她就是將來的玄武王妃。
這話就不是她能出口的了。
京城世家豪門關係錯綜複雜,遠不像表面看去那麼簡單,她雖和石敢當定了親,但王家並不會就支持石家繼承玄武王爵。
王家和玄武王府張家也是世交、是老親,第一代玄武王的妹妹就嫁給了王家著名的「神童」王窮。王窮後來位列宰輔,是大靖歷史上有名的美男宰相、詩詞大家、音律大家。王窮娶張家三姑娘時,創作了《鸞鳳和鳴》,至今流傳。凡開壽宴或者婚宴的,都會彈奏這首曲子烘托喜慶,最是祥和昌盛、興旺吉利的。
玄武王府不是慧怡郡主能輕視的,她不自覺將敵意轉嫁到方家,郭家更不用,不過是才發家的暴發戶而已,她更瞧不起了。
石寒玉也因為這個緣故,對清啞和巧兒瞧不上。
慧怡郡主正想的出神,就聽身後一陣笑傳來。
原來,是蔡家姑娘們帶着各位姑娘出來了,蔡鈴和蔡鈺領頭,兩個些的侄女也在旁陪同,大家往園子裏去逛。
離開長輩們,姑娘們輕鬆許多,嘰嘰喳喳許多話。
很容易的,話題便轉到前院男客身上。
一個姑娘問道:「蔡姐姐,聽嚴少爺也來了?」
蔡鈴道:「自然來了。他是九嫂的侄兒,常來的。」
眾女便談論起嚴暮陽,猜測他能不能在明年的春闈中再奪魁首,成為第一個「六首狀元」。
女孩子們的話題常是跳躍式的,三兩句後就從才學轉到長相上來,大家都問蔡姑娘,嚴暮陽到底可是傳聞的美少年。
蔡鈴道:「嚴家少爺確長得很俊美。」
蔡鈺道:「瞧我九嫂就能知道啦。」
少女們個個臉頰泛紅,憑想像還覺得不足,想要了解更多,忽然看見巧兒在旁默不作聲,想她也是江南來的,郭家和嚴家又交好,定對嚴暮陽了解,便拉着她問個不休。
巧兒心裏不舒服,很不舒服。
她推脫道:「我不大見他。我很忙的,平日都跟姑姑織布。」
這麼,算是堵住了眾人的嘴了。
大家想也是,織女家的姑娘,可不就整天鑽研織布織錦嗎,哪裏有許多閒工夫關注一個少年公子。
於是,她們又轉去問蔡家姐妹。
巧兒見她們眼神熾熱,更難受了。
她找了個藉口,問了蔡鈴一聲,蔡鈴忙令自己貼身丫鬟帶路,帶巧兒和金鎖去主子們用的淨房更衣。
巧兒命金鎖和那丫鬟在外守候,獨自進去了。
這淨房分里外兩層,外間有妝枱鏡子,洗手池等,裏面才是方便的地方,當中用四扇大屏風擋着。
巧兒站在門口聽了一會,靜悄悄的沒一聲音。
她這才放鬆精神,走到妝枱前站定。
她也不是要方便,不過是想躲開眾女透口氣而已。洗了手後,她對着鏡子略整理妝容。看着鏡里的女孩,想起剛才的情形,不由從頸項內掏出那貔貅,怔怔地看了一會,又舉起來,迎着光細看。
她想起王瑛,也有這麼一個貔貅,不禁悶悶的。
出了一會神,她又將貔貅放回去,掩好衣領出去。
再回到原地,四處一望,眾女已經到一個山坡前,山坡上種着幾棵紅楓,一片火紅映在天邊,好像火燒雲,燦爛奪目。
她忙趕了過去,重新融入人群。
她略打量一圈,發現王瑛和吳青荷不在這裏,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姑娘們的話題已經轉到方初和清啞身上了,正到方初在三司會審後要回幾十萬欠款,給織女買紫鳳一事,十分熱烈。
見巧兒來了,眾人忙圍着巧兒問這問那。
少時慧怡郡主和石寒玉走來,也加入進去。
石寒玉忽然笑問巧兒:「郭姑娘這頭上的步搖很不凡,也是那天買的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