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頭,哭到肩膀顫抖,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宮舒瀾後悔了。
看着周圍擺滿儀器,靠着儀器監測生命體徵,毫無聲息的沈寧苒,宮舒瀾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
「苒苒,對不起,對不起……是媽錯了,媽應該早點告訴顧庚霆一切,那樣也許你就不會遭遇這次危險了,媽錯了,媽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醒……」
如果可以,宮舒瀾寧願今天躺在這裏的人是她自己。
她一遍遍道歉,一遍遍祈禱,卻也換不回原本的沈寧苒,滿心的自責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恨顧庚霆,也恨自己,這次這件事,她何嘗沒有責任。
是她太自私,剝脫了沈寧苒擁有父親的權利。
旁邊的醫護人員看着宮舒瀾哭得絕望又悲愴,情緒也忍不住被觸動,默默地垂下頭嘆息了一聲。
宮舒瀾在病房裏陪了沈寧苒一整晚,顧庚霆就在外面站了一整晚。
他無法靠近,卻也不敢離開。
薄瑾御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昨晚薄家的事情他聽說了。
夜辭給薄明峻送了棺材,薄明峻今天嚇得不敢出門。
但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
薄明峻害死了他的父親,差點害死了老爺子,害得沈寧苒危在旦夕,害得他們沒了一個孩子。
在薄瑾御心裏對他僅剩的那點親情已經消耗殆盡,如今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依舊不解薄瑾御心裏的恨。
薄瑾御往沈寧苒的病房走,遠遠的就看到了顧庚霆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那,一動不動。
薄瑾御直接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他是沈寧苒的父親,但他也是差點害死沈寧苒的人,無視他,已經是薄瑾御最大的寬容。
顧庚霆看到了薄瑾御,他想說話,但喉嚨已經啞了,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講出來。
醫生和宮舒瀾正好從病房裏出來,宮舒瀾的臉色很不好,走出來時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沒有預兆地往前栽去。
顧庚霆瞳孔一縮,以最快的反應衝上去。
可醫生和薄瑾御離宮舒瀾近,他們直接扶住了宮舒瀾,顧庚霆的腳步硬生生地僵住,反應過來,不敢再靠近。
宮舒瀾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醫生看着宮舒瀾的面色很不好,四月的天氣實在是算不上炎熱,但宮舒瀾的額頭卻蒙了一層汗,醫生皺了皺眉,「宮女士,您是哪裏不舒服嗎?」
宮舒瀾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麻煩你們照顧好我的女兒,一定不要讓她有事,我不能失去我的女兒,拜託你們了……」
醫生點點頭,「您放心,我們會盡心盡力的。」
宮舒瀾點點頭,她腹痛難忍,但並不想讓別人看出去,她轉身一個人一點一點離開。
醫生看着宮舒瀾的背影,又看向薄瑾御,「薄先生,宮女士這……」
「有什麼問題?」
醫生抿了下唇,「就這樣看我也看不出來什麼,但看她這個狀態我的建議是你們能陪她去做個全身體檢,或者在平時你們要多留意她的身體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