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藥入口又苦又澀。
崔太后只喝了一口,便皺緊了眉頭。
「今晚的藥,怎麼這麼苦?」
雲茯苓心道當然苦了。
她特意去找歐陽鳴等太醫商量出來的方子,比先前下了足足雙倍的黃連,不苦才怪!
偏偏她這道方子,還對崔太后的症。
縱然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來查驗,也挑不出錯來。
況且負責診治崔太后的幾位太醫,巴不得用雲茯苓這張更勝一籌的藥方。
畢竟他們也想早點將崔太后治好。
哪怕病情轉好,於他們而言也有利。
若是太后的病遲遲沒有起色,上頭指責他們醫術不精,一個廢物的帽子扣下來,說不得就要小命不保。
至於湯藥太苦,哎呀良藥苦口利於病,這藥嘛哪有不苦的。
桑桃見崔太后不肯喝藥,還當她又鬧脾氣了。
畢竟崔太后近來身子越發不好了,幾乎湯藥不離口。
湯藥又不好喝,所以有時候崔太后就發脾氣不想喝藥。
桑桃對這事駕輕就熟,當即上前柔聲勸哄了一番。
崔太后心知她這副身子,若是不喝藥,只怕熬不了多少時日。
如今三皇子還未繼位,承恩公府也需要仰仗她。
她這個太后在一日,便能庇護他們一日。
崔太后想到這些,只得強忍着將那碗藥喝了。
然而那碗湯藥實在是太苦了,崔太后喝一半吐一半。
雲茯苓見狀,立刻補刀:「哎呀,太后怎麼把藥都吐了,這才喝了不到半碗啊。」
「這藥不喝夠分量,怎麼能有效呢?」
「太后,為了您的病,這藥再難喝,您也得忍一忍,治病要緊!」
說着,她揚聲吩咐道:「來人,告訴御藥房一聲,太后的藥灑了一半,讓他們再熬半碗送來。」
立刻有宮人應聲,去御藥房傳話了。
雲茯苓見崔太后一副好像喘不過來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
這才只是開胃菜,好戲還在後頭呢!
御藥房從收到消息,熬藥,再送過來,這中間需要不短的工夫。
崔太后又累又困,剛剛還喝了小半碗苦得要命的湯藥,整個人更顯委頓。
沒一會兒,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誰知剛睡着,就被雲茯苓再次晃醒。
「太后,您要不要吃點蜜餞?」
「您方才不是說藥太苦了嗎,吃點蜜餞嘴巴里就沒那麼苦了。」
「嘴裏甜了,睡着了都是甜的。」
崔太后再次被人擾了睡意,雖然很不高興,但是她這會兒嘴巴里確實覺得苦苦的。
她點了點頭,伸手從碟子裏捏了一個蜜餞吃了。
吃了幾口蜜餞後,她再度重新睡下。
剛睡了一會兒,又又又被雲茯苓叫醒。
「太后,吃完蜜餞容易口渴,不如喝口茶吧?」
崔太后忍無可忍,咆哮道:「雲茯苓,你閉嘴,哀家不想喝茶!」
「哀家要睡覺,你不許再叫醒哀家!」
雲茯苓縮了縮脖子,故意做成一副受驚又無比委屈的樣子來。
「不喝就不喝唄,我也是一片好心,擔心太后您口渴。」
崔太后重新躺下。
過了沒一會兒,雲茯苓再次將她叫醒。
崔太后怒不可遏,「哀家不是說了嗎,不要叫醒哀家!」
雲茯苓端着藥碗,「太后,御藥房那邊把熬好的藥送過來了。」
「這喝藥是大事,耽誤不得。」
說着,她轉頭看向桑桃:「桑桃姑姑,我這都是為了太后好,你說是吧?」
桑桃:
雲茯苓打着為太后好的名義,話也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桑桃隱隱看出了一點門道來。
但她不敢相信,雲茯苓的膽子有這麼大,竟敢反過來折騰太后。
一定是錯覺,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