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徐婆子,就沒有別人了?」
顧楠歪着頭做沉思狀。
「大概是徐婆子太招人恨了,所以才引得人人寫書罵她?」
淮陽郡主......
什麼徐婆子,琢磨兒媳,幫兒子納妾,年輕守寡,帶着三個兒女.....樁樁件件分明就是照着她的模樣寫的。
「你分明就是故意噁心我,顧氏,沒想到你表面溫良,內心竟然這般惡毒。」
她惡狠狠撈起書狠狠砸向顧楠。
顧楠偏頭躲過砸來的書,一臉冤枉。
「這些書真的是街上隨便買來的,是婆婆非要讓我讀,我屋裏只有這些書啊。
不然婆婆說讀什麼,我便讀什麼好了。」
還聽什麼?氣都要氣死了。
淮陽郡主黑着臉氣呼呼扭過身去。
「今天先不讀了,我要睡了。」
顧楠勾了勾唇,眼底卻一片冰涼。
這些書是她出閣的時候,嫂子常氏特地讓家裏識字的婆子編的。
她以商戶女的身份嫁入侯府,外人都道她命好,得以嫁入高門。
只有母親和嫂子在見過淮陽郡主後,擔心她性子單純,會被婆婆磋磨。
嫂子特地讓人編了這些書,交代她:「真被你婆婆磋磨了,就把這些書散出去,給你婆婆揚名。
即便不能,自己私下拿這些書看看,心裏罵一罵,也能解氣一番。」
嫁人的時候,她滿心歡喜,一心盼着與謝恆舉案齊眉,婆媳和順,幸福美滿。
所以這些書她都壓在了箱子底下,期盼着永遠派不上用場。
誰知最後卻還是都用上了。
顧楠斂去眼底的冷意,走到紅泥小火爐旁,沏了一壺茶。
果然,淮陽郡主不過半個時辰就坐起來要喝茶。
喝茶喝多了又要起來去淨房。
顧楠始終神色淡淡,要茶遞茶,要去淨房就扶着淮陽郡主起身。
幾次三番,淮陽郡主自覺折騰到了後半夜,心裏那口鬱氣散了不少。
人也累到不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還沒睡沉,就聽到耳畔有低低的聲音。
幽幽的,帶着淡淡涼意,仿佛從地獄而來一般。
「婆婆你說那徐婆子在油鍋里炸七七四十九天,是什麼滋味呢?」
徐婆子,炸油鍋?
淮陽郡主嚇得一激靈坐起來,卻見顧楠躺在對面榻上,睡得香甜。
難道剛才是她的錯覺?
淮陽郡主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迷迷糊糊又躺回去。
這一晚上,睡得極為不踏實。
一會兒夢見牛頭馬面來勾她的魂魄,一會兒夢見被人押着丟進了油鍋。
油鍋里的油滋啦啦響,燙得她不停地慘叫。
淮陽郡主尖叫着醒來,才發現外面天光已經大亮。
她出了一身冷汗,裏衣都濕透了。
張媽媽進來服侍她換衣裳,見她眼底下一團濃重的青影,不由吃了一驚。
「郡主昨晚沒睡好?」
「別提昨晚了。」淮陽郡主滿臉鬱氣。
本想折磨顧楠,結果前半夜她被顧楠氣得要命,後半夜被噩夢嚇得掉魂。
「顧氏哪裏去了?」
「宮裏來了人傳話,世子夫人去招待了。」
張媽媽拿出一身衣裳服侍她換上,「都按您的吩咐熏了香,奴婢昨晚熏了整整一晚上呢。」
淮陽郡主聞着衣裳里的香味,問道:「這香得熏幾天,顧氏才能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