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癢,不由自主地就是一個大噴嚏。
這噴嚏非但把自己打醒了,還要命地把屋裏人也給驚醒了,就聽得一個低低的聲音沉聲問道:「誰在外面?」
羅扇暗叫不妙,只好用模糊不清的聲音回了一句:「回爺的話,是小婢。」
裏面一時沒了聲音,羅扇正待暗鬆口氣,卻聽見頂上窗扇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大驚之下抬頭看去,正對上一對俯視下來的清淡眸子——誒媽被抓現形嘞!
羅扇噌地一記旱地拔蔥從腳榻上跳起來,「哐當」一聲磕在窗框上,又撲地一記平沙落雁式摔回去,捂着頭老老實實站起,俯首躬身聽候發落。
窗內的白二少爺似是被羅扇這一系列高調自殘的舉動搞得一時半刻反應不大過來,好半天才終於開了口:「你在此處做什麼?」
「回少爺的話,」羅扇聲音里隱約還帶着被撞到頭後撕心裂肺的呻吟,「小婢在守夜。」
「誰的安排?」白二少爺話語簡練,聽不出喜怒。
「回少爺,是青荷姐。」羅扇答得平靜自如,「因入了秋天氣漸干,今兒晚上又起了不小的風,青荷姐恐院子裏走水,又不能讓值夜小廝們進內院來當值,她自己也還需在房裏隨時聽少爺的喚,分不得身,所以便令小婢在這兒守夜。」一邊說着一邊心裏暗罵:青荷你個死丫頭,姐一頭都快把窗扇子撞下來了,你丫還沒聽見動靜麼?!再不過來咱可不敢保證能不能兜住你了!
所幸白二少爺沒有再問什麼,只伸手將窗扇關了,把出了一身冷汗的羅扇摞在外頭繼續吹風。羅扇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望天翻了個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的大白眼兒,才翻到一半,那窗子竟又被打開了,直嚇得羅扇險些眼珠兒痙攣翻不回來。
「熬碗粥,清淡些。」白二少爺丟下這句話,再次關上了窗戶。
……不、不許再來一回了昂!羅扇盯着窗戶等了片刻,確定白二少爺不會再開窗戶嚇唬她了,這才躡手躡腳地溜到耳室窗前,輕輕敲了敲窗棱,半晌也沒聽見裏頭回她暗號,知道青荷是真累壞了,一頭倒下去睡得生死未卜。羅扇也不敢用力敲,這大半夜的四周一片靜謐,稍微動靜大點兒二少爺那邊就能聽見,推推窗扇,見紋絲兒不動,估計是從裏面上了閂,這下可愁了,人家白老二已經醒了,你青荷還睡得死豬一樣,再怎麼替你瞞着也是瞞不過了呀!
羅扇不敢多耽擱,主子還在那兒嗷嗷待哺等着她的粥呢,只好惡狠狠祭出一記中指……咳,把窗紙戳破,賊眉鼠眼地從破洞處往裏瞅去,見青荷就仰在靠窗的小榻上睡得驚天地泣鬼神,羅扇忍不住暗罵一聲你妹的,這是睡得有多死啊,在窗邊兒睡都沒吵醒你!
羅扇就着小洞輕輕呼叫青荷,奈何裏頭人依然故我,正急得滿地找石子兒預備丟進去砸醒她,就聽見隔壁東次間裏二少爺的聲音再次響起:「去了麼?」
——汪啊!他怎麼知道我還沒走?!羅扇僵了一僵,再也不敢多留,撒了小腿兒一溜煙兒奔了外院伙房去了。
青荷啊青荷,不是咱沒替你兜着,實在是你自個兒不爭氣啊!羅扇邊搖頭邊拉風箱生火,想着一會兒再怎麼想個法子幫青荷圓回來,畢竟那還是個孩子,她像她那麼大的時候正偎在奶奶的懷裏撒嬌要肉吃呢,連過除夕她都沒熬過夜,更何況像青荷這樣每天幾乎睡不了幾個小時還要提心弔膽地伺候主子了。
白二少爺大半夜的要粥吃,估計是晚飯時鬧那幾回肚子把胃裏的食兒都鬧空了,只怕他因為陪客人也沒能吃多少東西,這粥不能太單薄了,要清淡,還得料多。羅扇想起金盞做的那些菜色了,一直以來羅扇的廚風走的都是力求新穎的路線,畢竟傳統美食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古人在吃上可比今人講究多了,這就好比你跟古人比寫文言文一樣,寫來寫去,大家全都見怪不怪,沒什麼新鮮感,但凡來個比你做飯好的,你就立刻一文不值了。
而若你會做的都是新鮮罕見獨一份兒的菜色呢?哪怕味道不如傳統美食,輕易也不會被人頂掉,因為誰都喜歡新鮮事物嘛,老菜樣兒吃多了都會膩,新花樣層出不窮才能既抓住人的胃又抓住人的心。
所以羅扇常常在傳統菜色中夾幾道現代菜式,現代菜式又多以改良版的東西洋餐點為主,
43看門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