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傳秀幾個守着曹雲傷心。大家也不好勸。
只有晴雯,黛玉憂心地守候到半夜,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原來晴雯這傷大約就是破傷風,在當時的醫療條件,已經是無法醫治了,只能看拖幾日是幾日了。黛玉心中黯然,鶯兒卻哭了起來,說都是為了寶姑娘和自己,求黛玉一定要救救晴雯,黛玉細細問過晴雯受傷前後,心想寶釵那裏各種西洋的醫書不少,讓聶青和入畫去找邢蚰煙,看能找到什麼藥草。鶯兒不顧自己的小傷,一定要去,說自己和邢蚰煙熟絡,也可以藉機再看看小姐,若不能救晴雯姑娘,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傷心。
黛玉見晴雯忽然叫了聲寶玉,對聶青道:你夜裏去趟賈府,讓寶二爺這兩日來船上看看晴雯。鶯兒道:「寶玉中了邪,也不知能熬過幾天。黛玉愣住,細細問過,鶯兒只得將情況一一說了。晴雯卻醒了,看到黛玉笑笑:「我正在為姑娘着急呢,剛才夢見姑娘和寶玉生氣,寶玉拿姑娘的鸚歌出氣,我想寶玉從來不這樣的,看姑娘急得哭了。」黛玉紅了眼眶,含淚笑道:「你這人,自己病成這樣,可在夢裏還為我這麼勞心做什麼,你好生養着身體要緊。」晴雯搖頭道:「只怕不能見了,他也突然病了,我們先以為他和鳳姐是為了賈二爺出來,哪裏知道他是真病了。見到姑娘也是一樣的。」黛玉落淚道:「別人只當我們主僕,誰知我們是大觀園裏最好的姐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這是冤枉為我擔了委屈。」晴雯道:「但凡做得姑娘的影子也是好的,可把姑娘那些病根給我帶了去。」黛玉只覺目眩神移,握住晴雯的手道:「真覺得自己的心魂都被你吸去了。」晴雯道:「姑娘是不是為我運氣治病了,我就這個身子了,姑娘不要再浪費自己的心力,且歇着。」黛玉在晴雯旁的貴妃椅躺下,道:「你若不嫌乏,我們好好說會話。」讓眾人退了出去,晴雯忽然問道:我哥哥傷得怎樣了。黛玉不想她難過,只說在養傷。晴雯笑道:「我這個哥哥,出生入死,真是救了我太多次了,打小就像個老大哥的樣子,其實有個哥哥疼也是蠻好的。」黛玉只覺心傷,眼淚直流了下來,晴雯笑道:你打小就愛哭,如今還是這樣,又是什麼招惹你傷心了。黛玉道:哪裏哭了,我就這毛病,沒地你也笑話我。怕她起疑,只是說些少年之事,晴雯安然睡着。黛玉又默默掉了半宿淚,方才朦朧睡去。
這邊賈府里見寶玉和鳳姐人事不省,幾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把個賈母王夫人哭得傷心,誰知這個時候家人來報,說送往北靜王府的車子被人劫持了,北靜王爺和忠順王爺和王子騰一起到賈府來了,要三堂會審,看賈府送去的是什麼人,可能是誰在解救馬車上的人。
賈政賈赦幾個看寶玉不好,此時也在怡紅院內,大家看這二人的神態,已經是不做想法了,唯獨賈珍還不死心,還在到處找人找偏方,看到這場打鬥他不管不顧,卻奔着北靜王身邊的賈珠而去,此時賈珠早用傳音入密讓北靜王放走了馬車,自己和段傳秀化裝成了跛腳道士與瘌頭和尚,跟在北靜王身邊。
三堂會審的幾人進來,本來在夜間,這府上氣氛如此悲哀,到弄得無話可說,倒是忠順王爺不死心,說了兩句官面上的話,賈政這個人本來就老實,諾諾說「原來是怕丫頭有些詭異,自己送去報官的,如今跑了,並不是自己存心包庇,實在是失察。」
忠順王冷笑,「這失察倒是說得輕巧,若不交出賈璉來,只怕說不過去。賈璉現在是寧國府當家人,多有證據,他與叛軍有染,如果不交出來,自然是要在皇帝面前參一本的。」
又命將病得半死的鳳姐帶走,賈母道:「今日誰也不許將鳳丫頭帶走,憑你忠順王府再如何公幹,我們也是同朝為官,只憑你的臆斷要帶我的孫媳婦,我是不會同意的,況且她只是在府上管家,哪裏就會通匪,如今病着,王爺帶去,哪裏有活路。」又命人將自己的箱奩抬了兩盒出來,說這些珠寶願意做一個中保,只當讓鳳丫頭取保的。忠順王爺讓人去看過鳳姐,確實氣息奄奄,只有自己帶人先走了。
賈政看到寶玉眼前情形,自己哭倒:「原來指望這兩個孩子好,姻緣這個事,原來真是命里註定的。大家知道北靜王已經說服吳三桂拿出京中大量錢財並劉良佐搜刮的重新安排軍餉,賈府一時算是沒有性命之憂,但寶玉眼前這個情形大家卻也只有流淚。」
王夫人便也將保寧府
第六十七章 賈生驚破巫雌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