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娶這樣纏磨死人的郎君。
想是這麼想,人都娶了,她堂堂大女子,讓一讓人也是應該。
這般安慰自己,手下的床鋪整理平整。
原來平平前來是為了中午的菜色請示家裏的兩位主子。
李蘭生見鋪好了床的小妻主乖乖抬頭,想轉身又不轉的可憐樣,心裏那點因她躲着疏遠自己的小火苗刷的熄滅了。
李蘭生這個人為人小氣記仇,對人對事從不多有寬待。
偏偏對為了大局忍辱嫁的小妻主多有幾番耐心寬容,面對這份特殊,自己好似看不清楚。
欺負了人,舒坦了,後腳趕緊問妻主喜歡吃什麼,莊子裏有,沒有喚人出去買就是了。
一個甜棗,一個棒,給得利落順快。
烏鈺兒張張嘴,點了道臘肉野菜,男人笑了笑,似被女郎的羞赧逗開了心。
走近挨在床邊的小女郎,上手抓了她不自在絞緊了裙擺的手。
捏緊攥入手心的小手,勞作的繭子。
拉着人出去認路的小郎君嘴上不說,心裏卻心疼壞了的摩挲小女郎掌心的繭子。
吃了午飯,兩個人八道菜比在烏家奢靡了不止一點。
米是上等的好米,菜色有葷有素,用了膳食,房裏的小侍見狀端來了幾碟子果子,點心。
盤裏裝着的點心新奇得緊,烏鈺兒都沒見過。
她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沒見過的,但她就是不開心
用了膳食,喝了茶,平平進來拿個小盒子,身後跟着端盆的下人。
小女郎好奇看過去,躬身駝背的下人不敢多看主子。
李蘭生吩咐平平打開,裏面裝的小瓷瓶被年輕的郎君拿過來。
下人伺候烏鈺兒燙了手,小女郎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脾氣乖張的夫郎心疼她手上勞作起得繭子。
房裏其他人早有眼色退下,拉下年輕的新婚夫妻在屋裏。
小郎君捉着女郎的手,細膩的指尖沾着藥草的清香划過烏鈺兒的手心。
麻麻的觸感從手心直入人心裏去,烏鈺兒顫顫的睫毛,出神的眼落在對坐的小郎君身上。
休息的小榻靠着窗,春日展開的窗欞微微清風吹進和風旭日。
陽光灑落男人半張臉,一半沐浴陽光,一半隱在陰影里,不變的是他出色至極的眉眼以及乾淨的下頜線。
抹藥的李蘭生往日倨傲的眉眼頭次露出罕見的溫柔,烏鈺兒幾乎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