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看着看着咂了下嘴,用手肘撞了下小結巴道:「有糖嗎?」
看熱鬧沒吃的,樂趣少一半兒啊。
姬剎看的來勁兒。
聞言很快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紙包,裏面是一些在城鎮上買的點心,不怎麼精緻,齁甜齁甜的,姬剎想着當早飯,但是她被齁得吃不下。
花朝捻了一點,送進嘴裏,眉梢高興地一挑,十分滿意這個甜度。
花朝接庡?過來,直接朝着嘴裏塞,很是有種狼吞虎咽的架勢。
也不怪她不顧形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純白虛無之中度過了多久的時間,總之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過甜的了,她都要想瘋了。
雖然這點心沒有糖好吃,但也勝在甜度很夠了。
姬剎見花朝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的樣子,震驚的一雙杏眼都快瞪成銅鈴了。
「你,你……」你不是從來都細嚼慢咽,還總是挑剔別人的吃相如同野獸進食嗎?
得虧是姬剎嘴皮子不利索,否則這會兒肯定嘲諷到花朝噎死在這兒。
花朝不記得自己從前端仙女架子端的厲害,明明不能辟穀,卻總也不吃凡物,專門吃辟穀丹,把自己搞得仙氣縹緲,還不是仗着親爹是煉丹的,丹藥隨便吃?
反正連姬剎這種心沒長眼兒的實心兒,也瞧不上她裝,倒是有些男修喜歡她,反正女修普遍不喜歡她。
這會兒姬剎見花朝把自己腮幫子撐得鼓起來,抻着脖子吞咽的樣子,真想拿一塊留影玉給她記錄下來,免得以後她再裝仙女,好好讓她看看自己的樣子。
花朝一邊吃一邊看那邊打得水深火熱,發覺姬剎不看熱鬧竟然在看她,側頭疑惑地「嗯?」了一聲。
她兩腮鼓鼓,把那一張端麗的臉蛋撐得活像是偷了花生的松鼠,她當然不知道姬剎想什麼,畢竟她就算知道自己從前招人煩,四百多年了,也記不住自己到底怎麼招人煩的。
姬剎斜着眼有些鄙夷地看她,花朝還以為姬剎是因為自己搶了她的吃的不高興。
花朝抬手,帶着滿手的點心渣滓,用一種老奶奶摸孫兒的慈祥姿態,摸了摸姬剎的腦袋,說道:「等會他們打完,我買了還你……噗!」
她一說話,點心渣滓噴出來了,姬剎被她揉着腦袋沒躲開,頭髮上都是,氣的眼睛瞪大,張嘴就要凶人。
只可惜小白兔就是小白兔,豎起耳朵也不像狼,再加上嘴皮子不利索,「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下文。
花朝一塊點心就把她下面的話堵回去了,姬剎猝不及防,但是到嘴的點心到底沒吐出來。
她被花朝摟着,因為個子比花朝矮一點,直接貼花朝懷裏了,臉正被壓在花朝豐滿的山巒迭起之上,這下徹底說不出話了,嗆咳得厲害。
花朝給她拍着後背,她掙紮起來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姬剎掙扎幾下就沒再掙扎了。
她不知道花朝抽什麼風,是餓瘋了還是怎麼樣,但是她不討厭花朝現在這樣子。
而這邊花朝摟着失而復得的小結巴正看得熱鬧。
她心道師無射這個濃眉大眼的平時看不出,沒想到竟然這麼損,他以築基期修為輾軋謝伏,逗貓一樣倒是不傷他。
但是劍刃化為的罡風,把謝伏的弟子服給絞得叫花子一樣,花朝這個距離乍一看,見謝伏衣衫襤褸被風帶起,活像個奓毛的鳥人。
花朝心裏舒服極了。
上輩子她是真的沒怎麼見過謝伏如此狼狽的模樣,他的容貌氣度,無論到哪裏,都是男子敬佩女子愛慕的典範。就算是恨他的仇敵,蓄意想要羞辱,也頂多抽幾鞭子,不至於喪心病狂地要扒他衣服看他衣不蔽體。
花朝最開始有多麼因為謝伏的容貌和氣度驕傲,到後面就有多麼希望他陰溝里翻個大跟頭。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人間疾苦人心險惡,免得他目下無塵,驕傲的尾巴翹到天上去。
現在想來謝伏應該是風吹朱果涼颼颼,他肯定能充分體會到師無射險惡的用心,體會到這個人間不那麼美好。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