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第七次催動坤陽符文印,無論他怎樣看,都無法看穿花朝身上的異常之處。
師無射並非一個用色相便能蠱惑之人,即便是他對花朝懷着從未對外人道的情愫,若花朝真的有古怪,他一樣不會留情。
他查探不出,只有兩種可能,花朝確實沒有古怪,或者佔據花朝身體的是他無法窺探的高境邪祟。
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師無射眼中這道符印,乃是他師尊鴻博長老親自打入,但凡妖邪無不顯形。
雖然這樣還是對花朝昨夜乃至今天驟變的態度無法解釋,卻也將手掌從花朝脖子上移開,整個人那種危險的緊繃也稍稍散去了一些。
花朝坐在他懷中,師無射垂眸,並沒有伸手攬住她。
他不是在思考怎麼做,而是在無措。
他終於後知後覺開始無措起來,尤其是面對這樣的花朝,師無射無法招架,他從沒應對過這種事情。
他一輩子都沒有妄想過,花朝會同他如此這般。
不過師無射此人積威已久,得益於他常年的不苟言笑,他早已經習慣喜怒不形於色,自然就連無措,也不會讓誰看出端倪。
花朝也看不透師無射,天知道他們之間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花朝觀察着師無射的面色,心說不應該啊,難道他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他不是喜歡自己喜歡道肯「含笑飲毒酒」的程度麼,自己現在和他生米煮成熟飯了,他不該抱着自己在地上顛兒兩圈,然後不斷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跟他好嗎?
怎麼是這個反應?
花朝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
但若是師無射不喜歡她,那瑤碧情瘴怎麼解釋?他昨夜的熱情瘋魔總不是假的吧。
這穿上衣服的師無射,和脫了衣服的師無射差得也太多了……
花朝狠狠心,又摟了師無射脖子,還噘着嘴,在師無射側臉十分響亮的「啵!」了一聲。
「我不管,反正二師兄你得負責。」
她太想吃師無射的軟飯了。
她當時被擄去魔域之後,就一直都特別奇怪,他們分明幾乎沒有交集,為何師無射能那麼精準把控她所有的喜好。
整個室內鋪滿毛茸茸的毯子、一上去就陷入其中的大床、黑白不分永遠不拉起來的窗簾、相比長明燈要昏黃許多的燭光、數不清的凡間話本子、各種各樣取之不盡的糖果、冰鎮好的蔬果、還有隨時能夠泡個澡的暖泉……
這些連一起生活了四百年的謝伏都未必知道幾條。
這些都是花朝墮落的源頭啊,她當時得虧是跑得快,要是再耽擱一段時間,她怕是就跑不了了!
只能說論愛的話,師無射的愛,是用心的。
花朝想起那些好日子,就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勾着師無射的脖子循着他的側臉,親吻向他的嘴唇。
她看到了師無射眼中的坤陽符文印,但是花朝不怕,她雖然重生,卻確確實實是她自己,她可是天道送回來的,並無古怪。
花朝低着頭,不費力便吻到了師無射唇角,她探出一點舌尖,正要撩開師無射的唇,他卻微微偏頭躲了一下。
他已經呼吸不能,昨夜失控的顛鸞倒鳳,今日竟不能同此刻的一角濕潤舌尖相比。
師無射覺得花朝這一下,險些似那無常鬼君,將他的神魂勾得離了體。
他偏開頭,喉結飛速滾了一下,死死壓抑住翻湧而上的情潮,運起心法對抗。
花朝沒親到,頓了下,緩緩問:「……二師兄,你不是解了情瘴,就想耍賴吧?」
空氣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詭異氣氛,都凝滯了起來。
半晌,師無射先開了口。
「等我回山,便稟明師尊你我之事。」師無射聲音總是很穩,他善於發號施令,講話總是有些冷硬,沉肅無波,且令人信服,每一個字從他齒尖滾出,都很有分量。
但他此刻的聲音甚至有些發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