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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伏將妖魂壓制太久了,本身修為又沒有跟上,他就像個不合身的容器,會被自己的妖魂撕裂。
上一次給武凌替命,謝伏妖魂爆出,已經讓他經脈撕裂,靈腑遍佈蛛網裂痕,若非梵音木簪,若非他剛才吃了許多金蓮子,他現在怕是已經壓制不住了。
他一把抓住了花朝的手,抬頭看向花朝,目眥盡裂。
「你……你為什麼……」
謝伏憤怒地抬手要去攻擊花朝。
但梵音木簪抽出,他先要竭力對抗體內妖魂,否則妖魂再度破體而出,他就會化為一團爆開的血肉。因此他根本不敢調用體內靈力。
反觀花朝,她剛才還滿臉柔情蜜意,此刻已經面上已經是霜雪寒冬。
她從儲物袋隨便摸出了一件法器,直接對着謝伏祭出。同時一把抓住謝伏手腕上的羽環,想要奪過來。
謝伏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撞得凌空飛起,徑直撞裂了一根樑柱。但那羽環像是嵌入了他的手腕,根本撕扯不下。
謝伏噴出了一口血,再度抬頭看向花朝之時,雙眼中遊動的赤金色越發濃重。
「你想殺我。」謝伏聲音嘶啞如鴉,恨意近乎噴薄而出。
「你想奪這羽人環?做羽人族族長嗎?」謝伏聲音嘲諷,「可是怎麼辦,就算我給你也你用不了,因為羽人族的族長信物,只認妖,他們是強大的妖王才能驅策的族群!」
「哈哈哈哈哈……」謝伏扶着柱子站起來,低笑道,「就憑你!」
他抬手快速結印,生生將自己的心脈封死。
外面的所有人都已經被困住,他就算把全身經脈都封住,對付一個花朝也足夠了!
花朝的鎮靈鍾在對付太虛長老的時候已經碎了。
她將儲物袋之中所有的法器靈器都輪番祭出,謝伏被創傷幾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口吐鮮血後,再爬起來。
他眼中金芒已經瀰漫到看不清原本的黑瞳,這代表着他的妖魂馬上要壓制不住,雖然隨着他妖魂的釋放,他會越來越強,但是等到妖魂真正被釋放,他這具身體就完全不能要了。
那樣他會徹底變成一個妖族,一個暴露出世的天妖,不僅不能在修真界之中立足,還會被三界聯合追殺。
花朝用儘自己所有的能耐,掏空了儲物袋,幾次被謝伏擊落在地,有一隻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
謝伏從未對她動過武,花朝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厲害,但直至今天才真正領會到,他即便是不動用靈力,光是劍招,足以讓花朝這樣的煉器修士節節敗退。
花朝再次被謝伏劍光擊中,整片後背豁開,血流如注,花朝馬上忍痛從地上爬起,再度做出攻擊的姿勢。
到這時候,哪裏的疼痛來自她自己受傷,哪裏來自她創傷謝伏所帶來的疼痛,花朝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了。
那些用謝伏的血煉製的藥物也沒了,她只能生扛。
但是花朝孤注一擲,謝伏那雙失焦的金曈卻遲疑了,他的第二劍無論怎麼也揮不出。
金瞳不敢看花朝,不是羞愧畏懼,而是怕花朝在他的瞳仁金光之中灰飛煙滅。
他啞聲開口:「你放下武器,跟我……」
謝伏頓了頓,「連跟我認錯」都沒敢說,直接道:「我可以既往不咎。」
花朝聞言卻只是冷笑了一聲,祭出了她儲物袋之中的最後一個法器,同時手中抓着最後的符篆,在半空撒向謝伏,急念咒語!
是引雷符,借用師無射的靈力繪製的那些,她一直放在儲物袋之中。
細如涓流的雷光當空而下,雖然很弱,卻足夠密集。
亭子已經徹底碎了,謝伏左支右絀,徹底不敢睜眼睛。
他頭疼欲裂,內府將崩,他是真的不捨得動花朝,但是事到如今,他們之間恐怕只有不死不休了。
謝伏生扛了幾道劫閃,而後憑藉着感知,沖向花朝身邊。
手中長劍滾落,他抱着花朝,徑直將她撲入了金蓮池。
這碗軟飯我先干為敬(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