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珞不敢相信地拉開床幔,走出去,外頭果然空空的沒人。
她敲了敲門問紫鳶:「大人呢?」
紫鳶道:「大人跟宋聞在書房,說是京里來了封信,突然有件要緊事。」
蘇青珞聲音里有自己也未曾發現的沉悶:「好吧。」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發呆,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望眼欲穿等丈夫歸來獨守空房的小媳婦。
小媳婦等了許久,都沒見人影,心裏不免有些煩躁。
這陸衡之是怎麼回事,關鍵時候為什麼人忽然不見了,不會是故意的吧?
半個時辰後。
蘇青珞覺得陸衡之肯定是故意的,就是要吊着她。
誰怕誰,她又不是非要今晚就……
一個時辰後。
蘇青珞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憤憤道,好,陸衡之有骨氣,她更有骨氣,他今晚休想碰她,休想!
這麼想着,手裏拿着今日陸衡之給她買的那個小風車,憤憤往外一扔,高聲道:「休想!」
陸衡之恰好推門而入。
他無聲一笑,走進裏間,低頭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風車,緩緩彎腰撿起來,對上蘇青珞視線。
蘇青珞「哼」地一聲,轉過頭去,將床幔拉上,隔絕了他的目光。
她家夫人生氣了。
陸衡之不禁莞爾,將懷裏盒子和風車一起放下,叫了水沐浴。
蘇青珞聽着遠遠傳來的緩緩水聲,幾乎能想到那人慢條斯理的動作。
更氣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衡之終於起身,又慢條斯理地擦頭髮。
布料跟頭髮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蘇青珞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始睡覺。
她當然睡不着,被氣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衡之終於掀開半邊床幃,用帶子繫上,讓燭光漏了進來,才過來伸手抱她。
被蘇青珞無情推開。
陸衡之有點好笑。
「好了,夫人,是我的錯,我補償你,好不好?」
「不——」
「好」字還沒說出口,她渾身不覺一顫。
他手直接伸了進來。
她忽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好半天,才想起來叫他吹掉蠟燭。
陸衡之笑了聲,轉身,回來時卻沒吹掉蠟燭,而是手上拿了一個盒子打開,裏頭躺着七支大大小小一排湖筆。
「……」
蘇青珞瞬間臉紅到脖子:「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衡之溫聲,仿佛謙謙有禮的君子:「夫人見諒,這筆要一支一支開,耽擱了點兒時間。」
「……」
他單膝跪上床,將盒子捧在她面前:「想先試哪個?」
她不敢說話。
他指尖在筆身滑過,落到最小的那支上頭:「那為夫幫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