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骨架高挑筆直,腰肢纖細,冰藍色拖地長紗漢服裙在山間清風拂動時飄飄欲仙,同色系步搖耳墜點亮一抹彩。
眉目被描過,顯得更溫和,照她的造型來看,這個角色人物應當是溫柔的性子。
跟她搭戲的男演員長相謙和溫良,實則卻是個隱藏很深的反派,這一段戲是他藉口交接秘密信件把女三騙到橋上,再趁人不注意把人敲暈扔下大江。
徐清蟬飾演的女三性格單純,絲毫沒察覺到危險來臨,男人一個手刀砍在她肩膀,她順勢要倒,導演喊了卡。
「男演員剛剛那個敲暈的動作太假了,再來點勁。」
「咱們女演員太美下不去手啊,」男演員開玩笑,對徐清蟬道:「我動作幅度再浮誇一點,不會真的敲疼你的。」
徐清蟬:「沒事,咱們按劇情需要來,我受得住。」
話是這麼說,男演員也紳士,只是動作幅度看着大,敲在她肩上時沒什麼力度,敲暈人後將人抱起拋下橋。
橋不高,劇組也給她做了安全措施,她又是昏迷的狀態,必須一點多餘動作都沒有地跌入水裏。
浸到寒冷刺骨的河水,還得穩住表情,這是比較有挑戰的點。
為了一次過,她強制性封閉自己的五感,咬住牙關入了水。
當冰涼的水全面包裹着她每一寸肌膚時,心臟都跟着周身的寒冷緊縮。
封閉,窒息,冰冷。
她討厭極了被水淹沒的感覺。
11歲那年在江里泡了那麼久,醒來發現已從葦城漂到緬國,那也是她身如浮萍獨自在異國他鄉艱難成長的開端。
那年葦城接連下了半月的雨,露姨說去遠方採買東西,過了約定期限卻遲遲不見歸。
還記得那時霧雨朦朧,雨水順着傘沿流淌而下,她虛弱地趴在大哥哥背上,第一次喊他哥。
少年深邃的眉眼側看她片刻,「嗯,回家了。」
被人丟怕了,忍了好多天的話終於在大雨里問出來,「露姨她,還要我嗎?」
祁肆的背脊有着跟外面雨景截然不同的寬闊溫暖。
低緩有力的字音傳進耳蝸,「要的。」
「她的身體可能出現了一點問題,她治好病就回來了。」
還沒等到露姨回來,他就先失蹤了。
聽鎮上大伯說有穿白衣的少年被水沖走。
磅礴岸堤邊,淚水跟雨水混合冗雜,一聲聲呼喚淹沒在洶湧漲潮的河水裏,一個失足,她那微小的肉體,再次被命運卷進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