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看着深深陷在沒有半絲血跡的白肉里的桌腿,頓住了步子。
身後鎮長粗啞的聲音傳來:「神侍大人怎麼不走了,難道是看不上我們小鎮的酒池肉林?還是說害怕了?」
不管是浸泡在酒水中懺悔的小鎮居民,還是忙碌着最後幾個步驟的『工人』,在怪物鎮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齊齊的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盯着雲歌,帶着一股詭異的重疊感。
好像雲歌只要承認,這些人就會一擁而上,將雲歌也變成組成橋樑的一具浮屍。
雲歌微蜷着手指,神色冷靜:「這些橋都浮在酒水上,浸泡過你們小鎮身懷罪孽的信徒,你確定這些骯髒的酒水不會沾上我乾淨的裙擺嗎?」
眾人臉上如出一轍的表情瞬間龜裂,尤其是泡在酒池中的小鎮居民,恨不得將雲歌撕成碎片。
但鎮上卻事不關己地咧開嘴大笑,他自信的說:
「神侍大人儘管去就是了,這條橋,下面可是實心的,不會沉,也高出水面,肯定不會弄髒您乾淨的裙擺。」
雲歌緩緩抿起唇,假裝不信:「麻煩鎮長走一遍看看。」
「當然沒問題!」他大搖大擺地塌踏上浮屍橋,還把匆匆打好桌子的居民通通踹下酒池中。
「偉大的神侍啊,快過來!」
身軀龐大腫脹的怪物鎮長輕而易舉地將地上的一桶酒提到了桌子上。
沉重的動靜卻沒撼動浮屍橋半分。
鎮長咧開厚重的嘴唇笑:「我們小鎮的美酒,你必須得品嘗一下,這可是進我們酒池肉林的規矩。」
不管怎樣這酒是要當着他們的面喝的。
雲歌掩下心裏那幾分膈應走上浮屍橋。
啪的一聲,身後的大門瞬間被關上,在四面都是圍牆的密閉空間,屋頂天窗投下的光線就和濃郁的酒香味一樣明顯。
雲歌一頓,看到了不遠處怪物鎮長愈發燦爛、近乎快爛掉的笑。
她沒停留,暗暗多了幾分警惕,卻意外的安全地走到了木桌前。
「啊,偉大的神侍,當你有勇氣走到這裏時,就代表了你有了品嘗我們美酒的資格!」鎮長誇張地揮舞腫脹的肢體,「而不是成為我們橋的又一個『石墩』。」
「當然。」對方話里毫不掩飾惡意,「如果神侍大人沒有將我們的酒喝完,這是對神明威嚴的嚴重挑釁,為了贖清你的罪過,你也需要再化為橋的一份子。」
雲歌低下頭,看向對方指着的酒桶。
近乎一米高,地步就有半米粗的木質酒桶,就這麼放在脆弱的木桌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灑在『橋』上。
雲歌盯着面前如水一般的酒,目光閃了閃。
對方說的確實沒錯,這裏的酒僅僅是聞一口就容易醉人。
不知道何時,酒池中懺悔的居民已經圍在了浮屍橋的兩邊,眼睛死死地盯着雲歌的背影。
「美麗的神侍。」鎮長眼底閃爍着邪惡的光芒,「難道您——被我們偉大的神明邀請的客人,喝不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