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跳。
只是她並不願意挪開,夫君只是築基境,如何能抵擋住那個討厭的傢伙?
當楊牧之的那雙大眼睛朝她看來時,像是在跟她說:可可別擔心,我沒事的。
呆愣的丫頭,毫無知覺的被楊牧之撥開到一旁。
儘管他們所處的是個露天的大廳堂,但是外面並不會有太大的風吹進來,然而此時的楊牧之像是身處一座風口,那些狂風似乎只針對他一個人,吹拂得他的滿頭銀髮亂舞,樣子多少有些狼狽。
楊牧之隨意捋了一下白髮,微笑着朝身前的俊美男子伸出一隻手掌:「請!」
呂南笙抿嘴一笑,將手掌中的酒杯遞出,大拇指與食指經過一段長時間的劇烈摩擦,那道精純無比的劍氣就蘊藏在酒杯底部,既不會弄碎酒杯,又保留了足夠的殺力,還能傷人於無形。
手法不可謂不純熟。
然而這還並不是最關鍵的,對方只是一個螻蟻般的築基境,以化神境修為來對付他,就算贏了又有何光彩可言?
所以,這杯敬酒,不能以強悍的靈力去壓迫對方。
在浩然天下,一位劍修要對付一個人,除了出劍之外,還有捉摸無形的劍意可用,與人互拼劍意,其實更兇險三分。
互拼劍意這種事情,差不多可以說是問心吧,一方一旦落敗,從此落下隱晦病根,甚至會因此逼迫出自身的心魔,後果不堪設想。
要不怎麼都說,天下劍修難纏?
呂南笙的視線焦點落在自己脫手而出的酒杯之中,那杯滿滿的香醇酒水中心,有一柄只有他才能看得見的小劍,像是一根繡花針。
那柄小劍,是他修行十年的劍意凝聚。
就算這個楊牛文能接下杯底那道劍氣,那麼這酒中劍意,他如何能接下?
沒有與自己化神境相等或是更高的修為,沒有一份純澈的劍心,如何能發現這道劍意的存在?
就算是這廳中的數百人之中,能察覺到這一縷劍意的人,估計也沒有幾個吧?
呂南笙心中笑意更甚,嘴角的弧度卻絲毫不變。
他之前曾在紅林那位弟子的嘴角劃出兩道裂口,並殘留了一道很難剔除的劍氣。那麼如今,就削掉楊牛文兩根手指,再在他心底留下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劍意吧!
酒杯轉瞬即至,楊牧之傻乎乎的伸出手掌來,就欲攬在手裏。
「小心!」隔壁桌的裴嫣然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她驚呼了一聲。
她的呼聲還未落音,楊牧之已經穩穩接住了那隻酒杯,隨意瞥了一眼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呂南笙此時的面色並不好看,明明是一張驚疑和氣急敗壞的臉,嘴角卻還殘留着之前的鄙夷嘲笑。
他甚至能清楚的看見,自己留在杯底那道劍氣,此時被那個傢伙隨意捏住了「七寸」,也不讓它消散,就那樣按在杯底任其死死掙扎。
說好的要削掉他兩根手指,看來無異是痴人說夢了。
更令呂南笙心驚的是,自己那道劍意,被楊牛文吞入腹中之後,就像泥牛入海,消失無蹤了?
他驚疑不定的盯着身前的這位白頭髮男子,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嘴裏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杯底的那道劍氣,雖然對一位築基境來說很難承受下來,但這世間能人輩出,也許有些什麼奇門異術能讓修煉者發揮超出自己境界的實力,這也不難理解。但杯中酒里蘊藏着的那道劍意,竟會與自己無故失聯,這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一時間,呂南笙這位龍吟宗宗主、天下第一人的親傳弟子差點就要懷疑自己練了十多年的劍,是不是都練到狗身上去了?
呂南笙穩了穩心神,再次打量着眼前這位白髮老男人。
「莫非,他並非是表面上的築基境?」呂南笙心中疑惑,「莫非他也有化神境或是更高的境界,只是壓境到了築基?」
不過很快他就撤銷了這個猜測,如果楊牛文是化神境,就算他壓境的手段再高明,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難道,他也是……一名劍修?」
呂南笙只能這樣去想,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合理的解釋。
第259章: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