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跟在自己身旁的不遠處。
二月雪白的春日裏,滿頭都是飄灑的杏花,像白沙、像棉花,白色的面龐、粉色的花心,每一朵都是一個嫣然的笑容。
原來那位文靜女子,她叫韋妝?
楊牧之不禁多看了裴嫣然幾眼,展顏一笑:「你的韋師姐,如今去了哪裏?」
這一霎那,裴嫣然竟然出現短暫的失神,仿佛此時身前站着的這個男人,滿頭華發之間,飄飄落落的正是雪白的杏花。
而他那模糊不清的輪廓,竟愈發清晰起來。
裴嫣然驚訝無比,發自內心的驚呼道:「原來……你竟……這般好看?」
那一張俊美無雙的容顏,在這一刻也深深烙印在她腦海里、在心間。
察覺自己失態後,裴嫣然趕緊掩飾道:「韋師姐她聽聞麒麟之子隕落,從此就沒有再開過一次笑臉。幾年前遠遊他鄉,直至如今音訊全無……」
可可過來插嘴道:「丑八蓋,你問韋師姐作什麼?難道你認得她?」
楊牧之笑着搖頭,他只是想再見見那道纖細身姿,告訴她一聲,世間其實並無她那首詞中的風流年少。
裴嫣然好看誘人的紅唇微啟:「他是醜八怪?你這丫頭昏了頭啦!」
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可可自然聽不到。
說了老半天話,裴嫣然也不願意多聊了,默默走在前面想着心事。
可可又去牽楊牧之的手臂,一臉天真。
楊牧之則是心不在焉,他是見過寧有晴的,當年正是她千萬里御劍飛來梧桐樹下,苦口婆心勸娘親答應此事。
那一次,是陪他一同前往歸墟的娘親,最後一次遊歷浩然這方天地。
自此之後,梧桐山楊府人亡家破,母子分離,天各一方。
這些事情,當然不能怪寧有晴,一切因果,皆有定數。事實上她或許根本就不會知道梧桐山楊家破滅。
誰又會知道,覆巢之下,為了不讓仇人察覺,有一位少年被自己母親毀去所有的氣息,只為讓他忘卻從前所有,快樂的生活下去。
「丑八蓋你怎麼了?」身旁的可可關心問道:「臉色那麼難看?」
楊牧之抹了一把臉,「沒事,興許是餓了吧!」
裴嫣然回頭望了一眼,慢條斯理道:「事實上,韋妝師姐曾經找畫師作了一副畫,一副人像畫。」
她身後的兩人都很好奇,「你師姐畫的是誰?」
「韋妝師姐憑藉心中記憶,讓那名畫師準確的畫出了那個人,按師姐的話來說,有七分形似、三分神似。」
裴嫣然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楊牧之身上,就好像她是在看那副畫一般。
可是畫中明明只是一位十四歲的少年,為何自己卻總是願意往此人身上去靠攏呢?
一位白衣少年,一位白髮青年。
三分形似,卻有七分神似。
「你真的叫楊牛文?你真的只有築基境修為?」裴嫣然突然問道。
可可嚇了一跳,嫣然姐姐語氣不善,眼神也與平日不太一樣,她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她從未見過的氣勢。
裴嫣然玉璞境的修為激散開來,和煦陽光下竟多了一絲寒意。
楊牧之白髮飛揚,苦苦撐着那股指向他氣機,道:「我楊牛文確只有築基,嫣然姐姐再不收手,我就要昏厥啦!」
可可怒道:「嫣然姐姐你做什麼啊?幹嘛欺負他!」
裴嫣然玉掌輕輕翻轉,緩緩垂下,四周那股無形壓力頓時消散。
她那張突然變得清秀的臉龐上,綻開了嫣然的笑容,如難得一見的鮮花,在悄悄盛開。
「可可別生氣,姐姐只是試探一下他而已。」
楊牧之鬆了一口氣,都說女人不可捉摸,果不其然。前一刻還言笑晏晏,那張臉也嫵媚動人,下一刻就如冰山美人般讓人連親近之心都不敢生出一分。
楚虞瑤是如此,裴嫣然亦是如此。
可可疑惑道:「你試探他什麼啊?他身上又沒有隱藏什麼秘密。」
裴嫣然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好啦,不說這些了,我們走快點,
第233章:未謀面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