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光芒耀目於世界,紫韻與碧藍色的海互相交織,中央氤氳出金光。
世界再次陷入無盡的陰暗。
四彩炫光凝結成晶狀體,從小即大填充着整幅畫面,直到將最後一絲縫隙填滿,陌生場景和熟悉的人浮現眼前,世界也有了色彩與感官的存在。
瀧谷澤猶如靈體般在第三視角。
充當着看客的存在。
既不能發聲,也不能觸摸一切。
「砰!」
一個花盆被狠狠砸在地上。
鬆軟的泥土撒了滿地。
嬌嫩的粉荔枝玫瑰的花瓣被踩住。
「為什麼?你為什麼跟東野那個傢伙聯繫!你是後悔跟我私奔,想着再回北海道跟你父母安排的人結婚嗎!?」
逼仄的出租屋內,昏暗的燈光映出了清伊大央略顯年輕的臉,但現在這張臉上滿是戾氣,怨毒的盯着站在在角落的年輕女人,手上還滴着鮮血。
他大聲質問着女人,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聲嘶力竭中還透露着股不甘。
出租屋並不大,客廳大概只有十幾個平方,地上亂糟糟的,扔的都是衣服和雜物碎片,很明顯之前這裏剛才就經歷過一場不太美妙的家庭戰爭。
「大央,我沒有聯繫,是他找到未夕要到了我的手機號碼...」年輕女人咬着自己的嘴唇,試圖想要跟丈夫解釋。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清伊大央的那張圓臉便更猙獰了,一個箭步直接沖了上去,掐住了清伊美子光滑白淨的脖頸,語氣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道:
「不是讓你不要跟山崎未夕那個賤人聯繫了嗎!?問她要到的?你難道就沒有錯?你不跟她聯繫,那個賤人會有機會讓東野聯繫你嗎!她就是想破壞我們!難道你連這些都看不懂嗎!」
清伊美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被扼住喉嚨難以開口。
只能輕拍着丈夫的手用眼神求饒。
然而清伊大央卻滿眼通紅。
而清伊美子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似乎是妻子的求饒起了作用,又或者是神志恢復了些,清伊大央眼中的瘋狂逐漸褪去,手上的力氣也鬆了。
「咳,咳咳咳——」
清伊美子瘋狂咳着,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而清伊大央則默不作聲了。
他低着頭就像一隻行屍走肉,渾身散發着幾乎化作實質的鬱氣,雙目無神的踩着腳下花盆的碎片,渾身一軟坐在了沙發上,仿若被抽走了靈魂。
狹窄的出租屋內暫時安靜下來。
只有三葉風扇在悠悠轉動,輸送着微不足道的風力,但不僅不能讓身體感到涼爽,也無法熄滅焦灼的氣氛。
清伊美子終於緩了過來。
呼吸也逐漸歸於平穩。
她輕撫了下火辣辣的頸間,看着不吭聲的丈夫,安靜片刻後便虛弱道:
「東野君只是打了電話,我們並沒有說什麼,而且我聽出來是他的時候就掛了,之後也拉黑了,什麼都沒有。」
「那也不行!」清伊大央猛然抬頭。
「美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跟着我在這裏?是,沒錯!我是鄉下的窮小子,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我也已經努力了,你父母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難道我想這樣嗎?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寧願一輩子窩在那個小漁村!也比現在累到死要快樂的多!」
他的聲音已經變的嘶啞,眼眶裏滿是血絲,像是在對命運宣誓着不甘。
說着說着神情又激動起來。
把原本就已經開裂的茶几拍的砰砰作響,甚至還站了起來,把掛在客廳牆壁上照片中的其中一張,年少自己在那個小漁村時父親拍的照片砸碎。
清伊美子見狀緊緊抿着唇瓣。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而也就是這時,藏在臥室房間裏透過門隙的小女孩,光着腳披散着頭髮大喊道:「爸爸不准跟媽媽吵架了!」
這一道稚嫩的童音讓客廳靜了下。
清伊大央仍舊低着頭。
32.那個時候,媽媽還沒有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