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再次開了口,「縣學內是有規矩的,似你這般新來的,得拜見諸多兄長,通姓名,記眾人名諱,往後早晚拜見.....」
「我大齊重道德禮儀,非禮儀不可治學,這也是教你如何為人.....你是啞了不成?」
劉桃子一直都不曾說話,為首者也有些生氣。
桃子抬起頭,冷漠的盯着為首者,那為首者都不太敢與他對視了。
「竟這般放肆!你這做人的道理是從你媽那裏學來的嗎?!」
為首者大聲呵斥道。
劉桃子的左眼角抖了抖,眼裏閃過一絲凶.....
「幹什麼?!」
外頭忽然有人大叫。
堵在屋內的眾人急忙騰出位來,路去病皺着眉頭,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這麼晚不回去讀書,還聚在這裏做甚?!」
「回去!都給我回去!!」
聽到他的叫聲,幾個人也不敢反駁,只是瞪了一眼劉桃子,隨即相繼離開。
路去病就看着他們一一離開,等到他們走遠,這才關上了門。
他將手裏的書放在了一旁,隨後看向了劉桃子。
「這幫人心狠手辣,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那個帶頭的,是個契胡,我看他就不是來這裏讀書的,若不是我.....」
他嘀咕了幾聲,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劉桃子對面的床上。
「桃子兄,你也不要太擔心,有我在,這些人是不敢生事的,他們也就差幾天了,很快就要去應試了。」
「過去這小吏都是強征,不給俸祿,都沒有人來擔任,現在給俸祿,就有一群人來爭奪,這世道。」
「過去不給俸祿?」
劉桃子開了口。
路去病點着頭,「是啊,不只是小吏不給俸祿,就是官員都沒有俸祿!還是得後魏孝文皇帝之後,官員們才有俸祿,至於吏員的俸祿,那是在文襄皇帝之後才有的。」
「文襄皇帝文治武功,可惜啊....竟被廚子所弒。」
「當今陛下更是非凡,過去啊,縣衙和縣學都不是如今這樣,沒人敢鬧事,上下皆是賢良....」
路去病說着,眼裏滿是懷念,語氣卻變得沉重了起來。
「路令史。」
「嗯?」
「我要休息了。」
「好啊!」
路去病點着頭,就爬上了對面的床。
迎着桃子的雙眼,他解釋道:「是這樣的,其餘學子都是四人一屋,我這是兩人一屋,正好也沒有其餘住處,你就跟我住一起!往後我也能照看你一二.....」
劉桃子沉默了片刻,又問道:「路令史說先前城外出了事?」
「是啊,不過這件事是縣衙機密,是不能告知外人的。」
「那便算了。」
「啊....這,無礙!我給你說,你可勿要外傳啊!」
「這件事啊,說來話長!這都跟彭城縣公元韶有關!」
「此人乃是後魏宗室,聽聞陛下召見他,跟他詢問:劉秀為什麼能中興漢室?」
「此人居然回答:是因為王莽沒能將劉氏誅殺乾淨。」
「隨後陛下就下令抓捕元氏族親,從老到少,一個也不放過,帶到漳河邊,用長矛刺死他們,將他們的屍體丟進水裏餵魚.....」
「聽聞有人跳水逃生,就派遣百餘騎士去追查,結果有三位騎士在我們這裏失去了聯絡.....」
「聽聞陛下大怒,縣令都已經跑去請罪了,縣中官員都出去搜查了.....」
路去病說的正起勁,一旁卻傳來了打鼾聲。
路去病遲疑了片刻,也只能乖乖的閉上了雙眼。
雖已躺下,卻還是在低聲的說這些什麼。
ps:路去病,陽平人也,風神疏朗,儀表瑰異。——《北史·循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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