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漆黑,高歸彥的馬車從側門行駛進了院裏,他走下車來,瞥了眼左右的甲士,忽伸出手,拉住一個人,在他耳邊言語了幾聲。
隨即,他大步走進了內屋。
內屋裏亮堂堂的,高歸彥粗暴的脫下了衣裳,將其丟在地上,便有奴僕衝上來撿起,高歸彥看着左右,勃然大怒,「美人呢?!酒呢?!樂師呢?!」
管事家奴大驚,急忙解釋道:「大王不曾說何時回來」
「我無論什麼時候回來,爾等都得備好美人,酒肉,樂師跟了我這麼多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嗎?!來人啊!將這廝帶下去,打三十鞭!」
家奴不敢求饒,反而是大呼着拜謝,隨即就被甲士給帶下去了。
內屋大門緊緊關閉。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原先幾個甲士領着一個人,來到了此處。
前來的那人,身材高大,披着甲冑,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面具,走在幾個甲士身後,那幾個甲士都覺得不安,頻頻側頭。
一行人來到了門口,甲士便上前叩門。
「進來!!」
裏頭傳來了高歸彥的吼叫聲。
甲士們站在了兩旁,手持刀柄,那面具甲士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門,撞了進去。
此刻,屋內一片狼藉。
樂師們正在彈奏歡快的曲子,高歸彥趴在地上,身邊皆是各色各樣的美人,酒盞倒了一地,肉更是被隨意丟棄。
美人們抬頭一看,燈火下,那面具愈發的詭異,幾個美人嚇得尖叫了起來,還有人抱着衣裳便往內跑。
高歸彥一揮手,讓樂師們停止了彈奏。
他憤怒的起身,披上了衣裳,卻還是露出了下半身,他看着面前的面具甲士,「大膽!敢驚嚇我的美人?!」
甲士朝着他緩緩行禮,「請大王恕罪。」
高歸彥冷哼了一聲,坐在了上位,示意那些美人們離開。
很快,屋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高歸彥又吃了一口酒,盯着面前的人,煩躁的叫道:「面具取了!取了!看着便令人心慌!」
面具甲士取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臉,正是許久不見的『劉大』,劉桃枝。
劉桃枝平靜的看着面前的高歸彥,眼神冷酷,看不出喜怒。
高歸彥開了口,「桃枝啊,怎麼這文宣皇帝駕崩之後,你就不見了呢?」
「大王,屬下在宮中操練宿衛諸勇士,不曾外出。」
「呵,是不敢外出吧.我想想,宰相高德政,嗯,多行仁政,在士人之中威望極高,楊愔就是不喜他,在外也得做出尊重他的模樣來他被你殺了,嗯,我族兄家的老三永安王,老七上黨王.就算那六子高演不喜歡他們,在外也得做出追思他們的模樣來.他們也被你殺了。」
高歸彥忽獰笑了起來,「如此看來,沒了陛下庇護,無論是誰上任,你都難逃一死啊。」
劉桃枝的臉色依舊冷淡,不為所動。
高歸彥揮了揮手,「你這個人甚是無趣.我問你,文宣皇帝駕崩之前,留下遺令,讓我執掌皇宮內外禁軍衛,你這勇士營,在不在我調度之內?!」
劉桃枝這才低頭行禮說道:「在。」
「好,往後便稱將軍,勿稱大王。」
「唯。」
「當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請將軍吩咐。」
「博陵郡有個郡尉叫劉桃子的.你得替我去一趟,幹掉他。」
劉桃枝那淡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點的不平靜,他抬起頭來,瞥了高歸彥一眼。
高歸彥忽笑了起來,「這傢伙的名字與你倒是挺像啊,桃枝,桃子,該不會是親戚吧?」
高歸彥的眼神漸漸變得凌厲,「你是哪裏人來着?」
「將軍,屬下是懷朔鎮出身。」
「哦,對,你是六鎮老人我險些忘了.嗯,還是方才那句話,得去幹掉他.」
劉桃枝再次行禮,「唯。」
高歸彥這才說道:「這是宰相的命令你對外便這麼說,我會派人前往宣讀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