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意味。
聽黃玉郎這麼說,周午煜果然如他所願,厲聲責問,「余崖,怎麼回事?」
「原來周都護並不知道啊!」黃玉郎陰陽怪氣地說道。
余崖眼角微微抽動一下,良久才緩緩開口,「都護,黃刺史說的是昨日那兩位首先發現屍體的娘子!」隨後,余崖就將昨日周萋畫在命案現場,如何戳破屍體上種種疑點的事一一道給周午煜。
「說來也巧,這位娘子也剛巧住在這附近!」余崖彎腰作揖,眼梢看看向周午煜,試探性說道,「那位娘子,就住距離金潭橋二里地,一處叫田莊的莊子裏!」
城外田莊!!
周午煜遠眺的眸光猝然慌亂起來,這四個字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炸在周午煜耳邊:昨天見到的娘子,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父女相見,自己卻沒有認出,這對周午煜如五雷轟頂,當年被逼將女兒遷出府,早已成為他的一塊不敢碰觸的心事,此般情境,更加讓他內疚。
莫說周午煜,就是那黃玉郎也踉蹌幾步,洛城誰人不知周午煜嫡出的唯一女兒周四娘就住在田莊。
黃玉郎瞬間有種吃急事咬住舌頭的感覺,恨不能摑幾個大嘴巴,腸子都悔青了。
余崖見周午煜跟黃玉郎的表現,認定自己的猜測是正常的,「都護,是否去請那位娘子!」
「不必了!」周午煜厲聲道,卻聽余崖,「額……」了一聲,追問道,「何事?」
周午煜順着余崖的視線看去,卻見兩位身着素衣的娘子正緩步朝金潭橋走來,前面是位帶着幕籬,黑色皂紗遮面的,着青色曲裾的娘子,身後的娘子沒有帶幕籬,扎着一對雙丫髻。
「來了,是她們!」余崖看到春果,就認定帶幕籬的一定是周萋畫,因激動,臉色憋紅,「都護,可否請她們下來!」
周午煜面露難色,一方面是因為昨日父女相見不相識的囧,另一方面則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若不是自己這個父親無能,又怎會讓女兒遷到外莊上受苦。
余崖見周午煜不語,再次追問,「都護,可否請她們下來!」
還未等周午煜言語,就見周萋畫對把守現場的侍衛說了幾句,侍衛朝周午煜方向看了一眼,竟然給她放行。
周萋畫沿着陌上小道下了河堤,遠遠地,她便看到了錯愣的周午煜,但她的目光沒有在父親身上多停留,而是四下看了看環境。
此時圍觀的群眾已經被衙役阻擋在了河堤上,但從草地上的足跡來看,曾經有不少於百人在這圍觀,想提取到的有價值的物證已經很難。
周萋畫略帶惋惜地探口氣,然後正了正身子,踱步走到周午煜面前,她盈盈福了個禮,「見過都護!」語氣帶着疏遠與嚴肅。
周午煜的心如同被萬劍傳過,女兒站在自己面前,沒有稱呼自己父親,而是如官場一般喚自己都護,何種悲涼。
「畫兒?是你嗎?」周午煜低聲喊着。
聽周午煜如此稱呼自己,周萋畫便知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她微微一怔,抬起頭看向正靜靜看着自己,眼中飽含關切地中年男子,「父親,安好!」
春果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施禮,「郎君!」起身時,不忘看向周午煜的余崖,原來這廝跟自己一樣,是個留不住秘密的主。
曾經豐腴矮小的小女孩,兩年時間竟然變化如此之快,雖然看不到模樣,但看這苗條身形,跟陳氏倒是頗像,周午煜聲音顫抖起來,「畫兒,不認識父親了嗎?」
「否!」周萋畫簡短答應,她抬頭,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屍首,「父親,兒能否先去檢驗屍首!」
周午煜一怔,輕輕吐字,「吾兒還是跟以前一樣啊!」聲音很輕,似有似無,隨後便是洪亮地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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