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那挑開幕簾探出腦袋,滿臉焦急的年氏,周萋畫拉一拉披帛,微微施禮,示意自己這就回去。
年氏微微鬆口氣,探回了頭。
年氏把腦袋收回去後,微挑的幕簾後,出現了衛琳緗一臉焦急的粉嫩玉臉。
衛琳緗在那幕簾窄窄的縫隙里,跟周萋畫對視一眼,而後迅速抽離。
她對周萋棋的事需要這麼上心嗎?周萋畫詫異,忽而想到什麼,她停下步子,對春果、冬雪說道:「過會兒,若是差役出現,你們二人記得給我仔細看,看有沒有人私下跟差役接觸,若是有,跟上去,不要打草驚蛇!」
冬雪跟春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不知道周萋畫這麼安排有什麼意圖,但還是恭敬地點頭,表示服從。
周萋畫回了廳堂,剛坐穩,那看門小廝來報,說是有差役來了,年氏努力控制住情緒,連連讓小廝把人請進來。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拉着衣袖,焦急地看着周萋畫,那般眼神似在詢問周萋畫有多大的把握,可讓周萋棋脫罪。
周萋畫淺笑一笑,掃視一下廳堂里的所有人,對年氏說道:「這官府捉拿案犯,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更何這官府來人都是男子,若沒有事情的。就讓大家迴避了吧!」
聽到周萋畫的提醒,年氏如夢而醒,連連招招手,示意無關人等離開,閔氏、胡氏、周萋琴、周萋書離開起身,行禮告辭後,便帶着自己的侍婢們離開了正廳。
年氏一撇眼。看到衛琳緗還坐在原位置。「表姑娘,要不然你也回了吧!」
衛琳緗面帶微笑,心裏卻連連翻白眼。「兒從在京城時便知四妹妹精通破案推理,好不容易等妹妹回了侯府,今日能親眼所見,豈能錯失。還望舅母允許,讓緗兒也能沐浴四妹妹的聰慧潤雨!」
衛琳緗的話說得冠冕堂皇。順眼順耳,馬屁拍得是滴水不漏,若不知道她的本來目的,還真容易被她蒙蔽。不就是想着見董庸嗎?說得這般深淵!
周萋畫淺笑一下,「姐姐,說得倒是讓妹妹慚愧了。既然姐姐不理會將來的風言風語,妹妹也就不能說什麼了!」
周萋畫這話一出。衛琳緗不禁怔了一下,她淺笑一下,假裝什麼也沒聽懂,便撇頭看向外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見一隊差役沿着迴廊走向正廳,為首的是一身穿窄領官服的中年人,門帘挑開,中年人攜兩名差役進了廳堂,他朝年氏一抱拳,「二夫人,爾等奉黃刺史命令,前來緝拿嫌犯周萋棋,還請夫人不要為難!」
「不為難,不為難,陳判司,只是……」年氏喃語着,就朝周萋畫投去哀求的眼神。
周萋畫回看一眼年氏,從方凳上站起身來,看着這穿着官府,一臉正氣,且被年氏稱為陳判司的男子,猜想這就是那位透露消息的人,盈盈施禮道:「這位官家,能否讓兒看一下吏房開的差票!」
大溏的縣衙在審案房門有着一套非常詳盡的分工,其中刑房,主管全縣民事、刑事案件,刑房下屬有管年、獄卒、劊子手、仵作、穩婆等。
像洛城縣衙的仵作因被牛頂傷而沒法驗屍,在陳高案件里,雖然周萋畫檢驗的幾具屍體,也都有詳細的記錄,但因周萋畫身份特殊,這回到刑房,還得重新填寫《屍格》。
董庸提出有些細節還需要周萋畫補充,就是在補寫《屍格》時發現有些細節還需要補充。
而同樣,像衙役出來帶嫌犯,就必須執有吏房開出的差票方可執行公務。
周萋畫向這陳判司要得就是這差票,就是差役傳人的憑證。
「這個……」陳遠安側臉看向周萋畫,在陳高一案里,陳遠安其實一直都在黃玉郎身旁,也見識了周萋畫的膽量與才智。
聽她問了差票,立刻懊惱萬分,來之前,董庸的確特意叮囑過他去刑房開差票,他只為了邀功,一時偷懶就沒去開差票。
陳遠安覺得,這侯府內宅的婦人們肯定對這府衙的事不了解,也沒人會注意這有沒有差票,哪曾想到周萋畫竟然出現在這稻香院裏,不是說,年氏跟周萋畫不合嘛!
一看陳遠安額上滾出汗珠,緊張的握緊拳頭,周萋畫就知道他手裏沒有傳人的憑證,於是平平說道:「陳判司,若是沒這差票的話,這人,可不能隨便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