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半,將東西放好,說有事外出。孔氏便喚了兩個妾侍過來陪自己說話,這日子,略悶。
慕宣已經能下地了,但身子骨一旦開始差,就覺難以恢復。這幾日陸續有好友前來探望。慕宣頗覺奇怪,讓妻子去打聽打聽。丁氏回來小心說道「外頭傳開了,說行之將你氣的吐血,臥床不起」。
府里有人將風聲傳出去了,這樣的家醜,難怪老友只說上門探望,卻不問緣故,只怕他們也知道這事。
丁氏見慕宣要出去,輕聲:「您身子還沒好,這一走動,怕要復發的。」
慕宣並不答,穿戴好吩咐下人:「請薛老爺和方老爺去校場。」
丁氏怔松片刻:「老爺……平日約見在那練練手不奇怪,可如今您……是特意要在那見?您可千萬不能勉強自己練武啊!」
慕宣默然許久,才道:「總不能讓他們將風言風語傳開了,否則行之還如何在翰林立足。」
丁氏急道:「您要是去拉拉弓,耍耍劍,身子便要壞了。」實在是攔不住,聲音都顫抖起來,「您這樣疼他,為何不讓他知道?偏偏讓他恨着您。」
慕宣嗓音沉的沙啞:「老夫欠他的。」
丁氏愣神,眼睜睜看着丈夫離開。這一瞬,她很是羨慕那叫鳳娘的人,又很是同情她。那羨慕和同情,或許不過是在可憐自己。哪怕讓她得一些夫妻間才有的感情,也不至於覺得她虛度了半生。
慕宣在校場約了好友比射箭,又操練了士兵,別人瞧着他仍是老當益壯,並沒傳聞中的病態。這才想那被兒子氣傷的,不過是流言。
回到家中,又臥床幾日,只不過外頭傳的,也隨之銷聲匿跡了。
孔氏這日也在琢磨,到底是誰將風聲傳出去的。越想越不對勁,然後就往丈夫身上想。這念頭一起,就啐了自己一口,夫君怎麼可能做那種卑鄙事。他雖然平日對她凶點,但可是個翩翩君子。
想着許久沒去聚芳院坐了,又甚是無聊,便領着丫鬟去與所謂的大嫂嘮嗑。
方巧巧見了孔氏,笑道:「你若再不來,我這可要結起蜘蛛網來了,到底該常來走動的。」
孔氏笑道:「嫂子這話說的可就過了,你這門庭若市,還差我不成。」轉了轉眼,好奇心起,「三少奶奶可來過沒?」
方巧巧低頭繡着手上的花,笑意清淺:「上回的事過後,就沒來了。」
孔氏抿嘴笑笑:「氣的。」
方巧巧說道:「倒不是。」她抬頭看着孔氏,悄聲,「我聽說,她在忙着尋族裏可有合適的少爺沒……」
孔氏當即像吃了只蒼蠅,十分不舒服:「她還想着過繼的事?」這可不行,多一個子嗣,日後就多一人分家業!
方巧巧笑道:「我倒是無所謂,橫豎不關我們的事了。上回先生斷言長善與她八字不合,會鬧的家宅不寧,也不知誰能壓得了她的八字。要是知道先生會那麼說,我早就請他來了,何苦折騰這麼久。」
孔氏眸眼微轉,對……老太太可聽先生的話了,或許她還能想想什麼法子。
方巧巧時而抬眸看她,見她沉思,便沒再說什麼,低頭繡花。
過了兩日,孔氏瞅着族裏有婦人來,便去了老太太房裏,臉色大變「老祖宗,孫媳婦一心想着給慕家添子嗣,因此去找了幾個先生去瞧三少奶奶的八字,可這一看不得了。都幾乎說了同樣八個字『命中無子,有子皆折』」。
老太太當即變了臉色,連那幾個婦人也是尷尬她們今日過來,就是因為受了宋氏之託,過來說過繼的事。這一說,便將話掐回肚子裏,紛紛告辭回去,整個族裏,再不敢有人願意答應宋氏,誰願意冒險將自己的孩子往火坑裏推呀。而老太太素來注重血脈,自然不肯宋氏去撿個外頭孩子來做慕家子嗣。
宋氏莫名被人斷了後路,再三逼問,才有人說了當日的事,自此對孔氏心懷恨意。
這夜慕韶華回來,方巧巧便拉了他埋頭在胸膛前,心裏滋味紛雜:「大郎,我越發覺得自己的心腸壞了。」
為了自保,不得不做出防禦和反攻,可一旦做了,她心裏卻不太舒服。
「怎麼了?」
丈夫聲音輕柔,方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