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喝下去,才算清清醒醒地出了口氣,冷笑道:「竟然被人算計了!實實地可惡!」
雲珠也知這次瑞貴人的事,無形之中似乎總有一條線引着人走,最後瑞貴人沒保住,還將這事牽到了陳名夏身上,只怕皎月的前途更加不容樂觀了,娘娘自入宮起,幾曾被人這樣算計過,難怪會這樣生氣!
雲珠忙替淑懿撫着胸口順氣,道:「娘娘,這事急不得,娘娘越急,越會叫旁人有機可乘,如今那幕後之人正得意呢,娘娘只須好整以暇地想好對策,才能扳回來!」
淑懿想想亦有道理,若是自己這裏先亂了方寸,那豈不是正中了旁人的圈套。於是她很快便精神抖擻起來,畢竟如今這件事,火再旺都還沒有燒到自己身上,留得青山在,她照樣可以對那些人還以顏色!
淑懿想開了,心中也就驟然一松,想了一想,招呼雲珠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雲珠點點頭去了。
這裏淑懿又拿起佛手來逗四阿哥玩,才玩了一會兒,只聞院子裏一片吵嚷聲,淑懿正想着不知是哪個宮人這樣輕狂,大天白日地就在院子裏嚷,正要訓誡一番,只見大宮女綠吟走進來,委委屈屈地回稟道:「娘娘,原是承乾宮拔過去照顧皎月的小宮女素篆,說皎月一定要見娘娘,奴婢原說娘娘正在跟四阿哥玩呢,誰知素篆竟與奴婢吵嚷起來,驚擾了娘娘!」
淑懿淡淡道:「你也知道驚擾了本宮?素篆只是個二等宮女,你是大宮女,她有什麼錯處,本宮原還指望着你能以理服人,替本宮約束她們,你倒好,先與她們吵嚷起來了,成什麼體統?我問你,素篆沒說皎月有什麼事,一定要見本宮麼?」
綠吟面露疑難,道:「這個……這個,方才素篆一言不合,便與奴婢吵了起來,奴婢竟沒來得及問!」
淑懿臉上綻出幾許凜然之意,道:「素篆既是來求見本宮的,你問她的來意,她怎會不答你?再說你與皎月一起做大宮女這麼長時間,難道不知皎月最是個省事人,若非有十萬火急的事,斷斷不肯求見本宮的,怎麼你竟狠心不允她見我,若不是素篆與你吵嚷,只怕本宮也不知道,就要誤了大事!」
綠吟見淑懿越說,話裏頭怒意越濃,一發躬身垂首,一聲不吭,淑懿也不理會她,自去喚了乳娘來,將四阿哥交給乳娘,便要去後殿。
綠吟忙隨身侍候,淑懿瞧了她一眼,道:「你不必跟着了,好生在這裏看屋子便可!」
綠吟不肯違拗,乖乖地留在正殿裏。
淑懿一踏出殿門,就看見正殿的階下娉娉地立着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宮女,穿着芽黃的宮裝,疏疏的頭髮打成一個髮髻,又別着一根銀簪子,站在冽風瑟縮着,面黃肌瘦的樣子倒叫人生出幾分憐意。
淑懿伸出白嫩溫軟的手掌,撫摸她的臉道:「以前沒怎麼見你,怎麼在承乾宮還吃不飽麼,瘦得這樣!」
素篆欲言又止,卻低頭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吃得飽,只是天生瘦弱。」
口齒倒也伶俐,只是淑懿敏銳地感覺到,她並沒有說實話,淑懿便不禁暗暗地猜測起來,若說這宮裏有人苛待了她,此時是向小主稟報的好機會,她為何要替人隱瞞?看她方才敢與大宮女吵嚷的架勢,也並不是肯吃虧的人。
淑懿只惦着皎月那裏有什麼事,因此也無暇細細問她,只叫她引着一徑向後殿走去。
皎月被拘禁之後,就一直住在與雲珠相鄰的廡房裏,淑懿將她安排在這裏,也是想要她若有什麼事時,可以方便直接告訴雲珠。
淑懿一壁緩步走,一壁詢問素篆道:「你方才為何與綠吟爭吵?」
素篆停滯一刻,便乾脆答道:「原是皎月姐姐不知有何要緊事,早晨哭着叫奴婢去求見娘娘的,綠吟倒說皎月姐姐犯了錯,連累了小主,如今還有臉見呢?又說奴婢算哪根蔥,娘娘忙着呢,沒空見人。奴婢便有些不忿,皎月姐姐素日做大宮女時,也算待她不錯呀,何況今兒若是雲珠姐姐在那裏,想必也不會這樣為難奴婢的?」
淑懿輕輕點頭,心裏有了數,又笑道:「只是她是大宮女,你這樣跟她吵起來,就不怕往後她為難於你!」
素篆清脆笑道:「這樣一吵,娘娘也就知道皎月姐姐那裏有要緊事,想要求見了,皎月姐姐平日
124第百二十四章 牽絲扯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