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上心裏也已有了打算,但陳家的案子盤根錯節,還不知要拖到哪一日,這時總不能再叫人拿住把柄,陳大人那裏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皎月含淚道:「奴婢謝格格大恩!」
淑懿以手止之道:「你自幼伏侍我的,我待你,比待淑嘉更親厚些,還說這些做什麼?依我看,旁人自是不能信的,還是仍將采藤請了來,悄悄地與你診一診才成!」
皎月附和道:「格格慮得極是!」
淑懿微笑道:「只是你雖然暫時被拘禁在這裏,卻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本宮答應了你,這回你也該安心了,這些飯菜我叫小廚房給你熱一熱,再端來,好生吃了飯,才能圖將來之事!」
皎月的珠淚又滾落下來,淑懿見她的那條絹子已大半浸濕了,顯是自己來之前,流了許多淚,這時便從蜜色宮裝的前襟里,抽出淡妃色的蜀繡絹子,替皎月拭了淚。
淑懿走出皎月住的屋子,見素篆仍是站在寒風裏守着,淑懿摸一摸她身上的棉襖,竟只是深秋穿的小夾襖,因憐惜道:「這怎麼成呢?你就是銅打鐵鑄的,也禁不起這個,快快進屋去叫你皎月姐姐給你沖一碗薑湯,祛祛寒氣。」
素篆福身一禮,笑道:「謝娘娘關懷,只這一會兒,不打緊的!」
淑懿拍了拍她瘦瘦的柔肩,叮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宮女若病了,就不許伺候了,到時可怎麼辦?你在這裏病了,難道你娘在宮外就能放心得下?」
素篆低眉絞着衣角,道:「娘娘教訓得是……」
淑懿笑道:「快進去罷,把案几上的飯菜拿到小廚房熱一熱,給你皎月姐姐吃,本宮看你早飯也沒好生吃罷,小廚房裏有什麼愛吃的,只管端去吃,吃完了幫皎月洗一洗她枕邊那條秋香色的絹子。」
素篆眼圈頓時紅了,喉間不由夾了幾分哽咽,道:「難怪素日都說娘娘是寬厚的,果然……」
淑懿笑道打斷道:「罷了罷了,你若真心感激本宮,就替我把你皎月姐姐照顧好,往後再有什麼事,就去跟雲珠說一聲。」
素篆淚眼迷濛地答應着,進屋去了。
淑懿回到正殿時,雲珠已經回來了。
淑懿劈面問道:「如何?」
雲珠失望地搖搖頭,道:「銀珠說她也不大清楚。只因皇后做事素來謹慎,有些事只是遣宮人們去各做各的,最後攬總稟報給她,銀珠這陣子只覺得皇后召見孟定邦的次數,比平日多了些,其餘的事,就不知道了!」
淑懿挑唇深深一笑,道:「皇后娘娘果然心機深沉。」
雲珠靜靜笑道:「其實娘娘何必費這些功夫呢,且不用管瑞貴人這件事是不是皇后所為呢,橫豎她往日裏也沒少做壞事,咱們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了,又能如何?」
淑懿支頤道:「你不知道,本宮這裏想到一個反擊的法子,只有這件事真是皇后所為,才會有作用。」見雲珠不解,淑懿就笑道,「罷了,其實銀珠說的,再加上采藤先前說的那些事,這事也十有j□j就是長春宮那一位的手筆,咱們也可以依計行事了!」
雲珠知道淑懿這樣說,必是心裏已經有了成算,也不再細問,只說道:「那麼奴婢現在該去做什麼?」
淑懿伸出長長的赤金嵌崑崙翠玉的護甲,就着瑣窗間透進來的陽光,反覆看了看,護甲上金光燦燦,耀人眼目,淑懿笑道:「這時還不急,等入了夜,你去擷芳殿叫雁翎過來一趟。」
雲珠禁不住問道:「這便是娘娘為皇后準備的那份大禮麼?」
淑懿幽然笑道:「這是另一份大禮,皇后這回在瑞貴人的事情上,費了這麼多的功夫,咱們也該好生地犒勞犒勞她才是!」淑懿看了看紫檀架子上的自鳴鐘,見雲珠去了有一個多時辰,因問道,「怎麼叫你去向銀珠打聽一句話,去了這些時候,難道是皇后那裏警覺,銀珠出不來?」
雲珠見淑懿邊說邊站起來,向窗前走,便會意地替她取出繡花繃子,支在窗下,答道:「娘娘過慮了,長春宮那裏很安靜,只是奴婢回來的路上,遇着了端順妃身邊的纖梗,就向她打聽了幾句話!」
一句話提醒了淑懿,因對雲珠道:「本宮這一日一夜算是忙糊塗了,她的永和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