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書信中了解些許。
可剛才親眼瞧着,亦明白現在的雲晚意,並非之前那人。
他心裏既是欣慰,又有唏噓——算卜子交給他的任務,總算完成了重要的一半。
便是將來能再遇到……
不,遇不到了。
山澗道人眸子濕潤,既是為算卜子和他,也為雲晚意。
常景棣和雲晚意四目相對,彼此眼神都很複雜。
他們二人,既是千年前的帝諶和姮晚,也是這一世的常景棣和雲晚意。
帶着千年前的記憶,有千年前的本事,卻在經歷過這世間種種後,保留了塵世的心。
兩人四手交疊,誰也沒說話。
這跨越了千年的對視,不需要言說,兩人都能明白對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許久不見動靜,靈果兒湊上前。
小小的身影不悅的卡在兩人之間,打斷他們的含情脈脈:「什麼意思,你們倆什麼意思?」
「這裏是廢礦哎,誰知道那魔物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捲土重來,趕緊走啊!」
雲晚意回過神,眼底帶着濕潤:「先回去再說,桑田鎮無法繼續呆着了。」
寒露已經化為灰燼,無法帶回去。
穀雨從寒露燒成灰燼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他依舊呆在原地,伸着空空的雙手,企圖抓住些什麼。
但,什麼也抓不住。
地獄之火灼過,連粉末都沒剩下!
他的衣襟和雙手,都被地獄之火波及,好在常景棣利用重羽扇,給他重新恢復了血肉傷口。
可心裏的傷痕,要怎麼平復?
「穀雨,對不起。」雲晚意走到呆愣的穀雨身前,低聲道:「是我沒保護好寒露。」
「她沒了。」穀雨目光呆滯,盯着寒露最後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就在我眼前,我抓不住,什麼也抓不住!」
「穀雨。」雲晚意嗓子乾澀,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穀雨一開始還能痛哭流淚,可現在,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整個心口,像是被生生挖走一塊。
寒露剛答應他在一起,兩人膩膩歪歪,連去沄溪鎮都是一起。
是他,是他不好才對!
在發現邪道逃走的蹤跡時,本來該他單獨去追。
寒露執意跟他一起。
就在那一個岔路口,猶豫不決時,寒露提議兩人分開去追。
他答應了!
不該答應,他若是緊緊抓住她的手,會不會,沒有現在的生離死別?
穀雨眼底乾澀,心裏的酸痛無以復加:「夫人,是我,我放開了牽着她的手。」
「那個岔路口,是我最後一次跟她在一起,要不是我,她不會被邪道抓住!」
雲晚意雖然成為了姮晚,但相較姮晚,她保留了輪迴重生後的血性,更貼近塵世的七情六慾。
她的難過,不比穀雨少。
常景棣擁着雲晚意,拍了拍穀雨的肩膀:「不能怪你,這一切都是魔君的陷阱。」
「哪個岔路口沒有走散,也有下一次,魔君的目的,從來都是利用夫人身邊的人,喚醒她的心魔。」
「你傷心難過我們都能明白,可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我們要從長計議,給寒露報仇,對嗎?」
穀雨鼻頭一酸,消失許久的眼淚,終於回到眼眶中。
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法掩蓋的恨意:「對,魔君殺了寒露,我一定要親手給她報仇!」
「你能想明白,再好不過。」常景棣嘆了一聲。
說得再多,也無法彌補穀雨。
只有穀雨自己想明白,再由時間幫忙撫平一切。
或許,等魔君也灰飛煙滅,才能抵消他的痛!
桑田鎮所有的生機,都被魔君墨夷吸取,壓根不能住人。
幾人從廢礦中出來後,直接回了桑田鎮。
沒能帶回寒露,幾人的情緒都很低落。
回到府上先各自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