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威見雲晚意看出端倪,掃了眼馬車,重重嘆道:「你外祖和我都是鎮守西南邊陲的將軍,多年都在邊關,本不得回上城。」
「幾個月前魘族毫無預兆的偷襲,還是三面進攻,大軍正好處在修整期,我們分別帶人攔截防守,你外祖雖力退敵軍,卻被人牽制,受了重傷。」
「本來軍醫醫治過,已有好轉,又不知為何病情忽然加重惡化,拖到前些時日,軍醫已經束手無措。」
「我找遍周圍的大夫,全沒辦法,只能趁着年底回來的空兒,偷偷帶着你外祖回來,想在上城找個好大夫試試。」
雲晚意聽完,既是擔心,又是不解:「外祖身份不同,有傷也在情理中,直接上報後回來醫治就是。」
「您這般偷偷摸摸回來,大軍群龍無首,無人指揮,一旦被人發現,是牽連全族的死罪!」
蘇威沒想到她鄉下回來也能知道這些,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再度帶着苦澀嘆道:「我如何不知後果?」
「可,如今局勢不好,加上你外祖在聖上跟前立下軍令狀,必收服魘族再回,否則蘇氏一族都有危險,我只能出此下策。」
「大軍那邊有我的心腹鎮守,短時間內不會有事。」
雲晚意想到外祖的情況,也清楚必是想盡辦法,拖無可拖了才會冒險回來。
既無退路,她凝眉提議道:「舅舅若信得過,將外祖交給我,我有藥鋪可安置,方便治療,也有法子瞞天過海。」
「這樣一來舅舅也能安心進城,您既回來,肯定會引起別人注意,帶着外祖諸多不便,還要進宮面聖。」
蘇威之所以帶着蘇震天鋌而走險從小路先行,就是想不惹人注目,等進城找大夫給蘇震天治療,再與回來的人一起進宮。
千算萬算,沒想到走小路也會有這麼多麻煩。
一來二去的耽擱,時間肯定來不及。
蘇威沒別的辦法,見雲晚意的確是可信之人,點頭道:「那就多謝你了,若你外祖的病情無法遏制,你一定要跟我說。」
雲晚意鄭重其事的點頭,抬手指向另一邊:「外祖是我的親人,我定會拼着畢生所學保他性命,舅舅大可放心。」
「我的馬匹就在水邊休息,舅舅先騎着去找部下,外祖交給我了。」
蘇威看了雲晚意幾眼,正色道:「多謝你,等我安置好,再和你細說。」
說完,他順着雲晚意所指的方向準備去騎馬。
「舅舅。」雲晚意又叫住他,道:「我和大夫人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和淮安侯府也多有齟齬。」
「還請舅舅對任何人都要隱瞞今日之事,包括外祖回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反之亦然!」
蘇威自然知道此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尤其蘇錦那藏不住事兒,更不能輕易讓她知曉。
蘇威嗯了一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大可放心。」
聽着馬匹走遠,寒露從小路折回,看着馬車中的人詫異道:「小姐,舅老爺怎麼自己走了,還有這老人怎麼回事?」
「是我外祖。」雲晚意沒有過多解釋:「舅舅用樹棍代替車轍子,暫時修好了馬車,勉強能用,我們趕緊去德善堂!」
有她的保命丹藥續,又行過針,蘇震天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為求穩妥,馬車走的不算快,等到德善堂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德善堂今日來看診的人不多,店內只有章掌柜和王德發,還有新來的大夫張樹立。www.
馬車停在德善堂門口,章掌柜還以為是來看診的人,立刻迎上前。
沒想到看到蒙着面的雲晚意從破舊的馬車上下來,詫異道:「易姑娘,您這是做什麼?」
「來不及解釋了。」雲晚意沒想到路上耽擱這麼久,趕緊吩咐道:「快把德善堂內所有人清走,只留你和王德發。」
「確定人都走了,再來叫我!」
兩人接觸也有一陣子了,章掌柜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驚慌的雲晚意。
哪裏還敢耽擱,直接去把僅剩下的張樹立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