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幾日積攢下來的害怕全在這一刻爆發,眼淚像決了提,絕望從沈易佳的吼間溢出。
可她又生怕驚擾了宋璟辰,便死死咬着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半晌,她擦掉眼淚,小心翼翼扶着宋璟辰在軟榻上躺下,又仔細給他蓋好毯子。
「我說了,你不會死的。」
她站起身,看着廂房的方向,冷冷道:「把人帶出來吧。」
她話音剛落下,廂房門打開,幽一手上抓着一根麻繩走出來,而後是軒轅葉,白芷,馬三,劉嬸子,甲全……
近百號人,他們的雙手被麻繩綁着,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你這個瘋子,你究竟想做什麼?」軒轅葉厲聲質問。
沈易佳看也不看她一眼,從腰間唰的拔出匕首:「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的血究竟能不能治好瘟疫嗎?」
說着,她左手握住刀刃一划,鮮血瞬間從她掌心流出。
在大家震驚的目光下,她將還在不斷流血的手放到宋璟辰的唇邊,血滴順着他的唇流進他的口中,將他原本蒼白的唇瓣染紅。
加上他臉上猙獰的膿瘡,一切都變得詭異至極,看得在場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沈易佳收回手,拿出一塊帕子隨意包紮了一下傷口。
「看到了嗎?不可以!」沈易佳嘴角含笑:「不過你們的血倒是可以。」
軒轅葉瞳孔一縮:「你在胡說什麼?」
沈易佳依然不搭理她,拿着匕首一點點靠近人群。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下:「宋夫人,我們都知道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有人帶頭,其餘人也一個接一個跪下,很快,站着的就只剩了軒轅葉。
然她也沒堅持多久,在沈易佳看過來之前,她咬牙不甘的跪了下去。
她不想死,經歷了這場瘟疫,她比誰都想活。
「宋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
「宋夫人,求求您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還要我照顧,我不能死阿。」
「宋夫人,我們已經認識到錯了……」
「宋夫人……」
他們哭泣,磕頭,求饒。
字字句句鑽入沈易佳的耳里,讓她不由想起這些人衝進小院求她放血的時候。
好像也是這副嘴臉。
「你們不能死,你們的家人也不能死,那我就該死?我相公就該死嗎?」
她走上前,看向躲在後面的某個婦人:「劉嬸子,你的兒子,丈夫,應該還活着吧?」
劉嬸子瑟縮了一下不敢抬頭。
「可我的相公快死了。」
沈易佳居高臨下的將在場的所有人掃視了一遍:「你們所有人都是兇手。」
「可我們的血治不了宋大人阿。」
「是啊,我們就是普通人……」
終於有人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沈易佳嗜血一笑:「就算沒用也沒關係,就當……」
「給我相公陪葬了!」
所有人心頭一震。
不給他們再開口的機會,沈易佳一個閃身便衝進了人群之中。
眾人只覺眼前一晃,等反應過來,綁着他們的麻繩已經斷開。
同時,每個人右手手腕上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不要錢似的從傷口處噴涌而出。
「啊……」有人尖叫出聲,忙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去捂,可根本沒用,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滴滴嗒嗒的掉到地板上。
膽小的婦人更是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那是什麼?」有人眼尖的發現了地上奇怪的圖案。
並非畫出來的,更像是用什麼刻在那的。
圖案詭異得像是活物,將他們滴在地板上的血一點一點吞下,沿着溝壑,流向……
那位置,那位置正是軟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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