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不絕口,便邀請他們來飛馬牧場當了廚子。
二人本擬做上幾個月,攢了盤纏就離開,卻不料竟然在牧場之中認識了一位隱士前輩!
那位前輩姓魯,自號妙子,當真是學究天人,他和寇徐二人頗為投契,便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其中寇仲比較喜歡建築、機關、兵法之類,徐子陵則喜歡天文、地理、醫學、占卜之類。
魯妙子的學識委實太過淵博,二人至今沒能完成全部的學業,這就在飛馬牧場一直住到了現在。
「程大哥,你怎麼會到這裏來?是要買馬嗎?可你不是有一匹寶馬了嗎?」說完了這段時間的經歷,寇仲好奇地問,「莫非你是來找某人麻煩的?說實話這牧場裏面的確有些很討嫌的傢伙,但我覺得他們似乎不夠資格和程大哥你有仇才是……」
「有麻煩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們。」程鵬嘆了口氣,斂起笑容,肅然道,「你們可知道高麗的『弈劍大師』傅采林?」
「娘親的師傅,我們的師公,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得到消息,可能他又派出弟子來中原了,大約是來追查傅姑娘下落的。」程鵬對那要來和自己決鬥的人情況也不是很清楚,但從對方話里聽來,當也是傅采林的弟子,「傅姑娘收你們為義子,傳你們弈劍大師獨門絕學九玄大法……這些,只怕人家不認賬啊!」
「不認賬又怎麼樣?還能逼我們都忘掉不成!」寇仲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就算九玄大法口訣可以忘掉,難道還要逼我們不認娘親麼!」
一直沉默到現在的徐子陵開口說道:「仲少你把他們想得太好了,倘若對方是這麼好講道理的人,程大哥何必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
「那他們還想怎麼樣!」
「自然是殺人滅口。」徐子陵嘆了口氣,「若非程大哥恰巧遇到我們,只怕此刻你我已經是兩個死人了。」
「子陵你喝多了嗎?」寇仲疑惑地問,「我們這不好端端的嗎?」
徐子陵放下酒杯,緩緩站起來,轉身面對酒樓樓上說道:「樓上的那位,我是該稱呼你師姑還是師叔呢?若是有心的話,為何不下來一敘?」
這一下便是程鵬也吃了一驚。
他身為先天高手,感覺極其敏銳,卻也沒有感到附近有值得注意的人,想不到徐子陵明明武功遠不如他,卻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長生訣這千古奇書,果然不同凡響!
徐子陵這話說出來,原本似乎空無一物的樓上,便出現了一股凜冽的劍氣。
隨着劍氣而生的,是刺骨的陰寒。
程鵬的冰玄勁也是陰寒類的功夫,但除非他全力催發,否則絕對不可能發出如此強烈的寒氣——今天是八月初四,正是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事情,但這寒氣一生,不僅將周圍的溫度降了下來,甚至連三人飯桌上的飯菜上都結了薄薄的冰霜。
程鵬和寇徐二人都是修成先天真氣的人,對於寒暑的抵抗力遠較常人為強,故此雖然身着單衣,卻還能夠面不改色,只是暗暗心驚。但酒館中的客人和小二可沒他們這種功夫,頓時被凍得咯咯冷戰,猶如見了鬼一般,驚叫着逃了出去。
「傅采林的弟子什麼時候有這種冰寒功夫了?」程鵬皺眉喝道,「要打就打,裝神弄鬼故作玄虛,有什麼意思?沒看到你給酒館的客人們添了麻煩嗎!」
那人似乎沒料到程鵬竟會提到酒館的客人們,頓時氣勢為止一遏,但卻依然沒有收掉那凜然寒氣。
「動手之前清場有什麼不對的?」話音傳來,冷冰冰脆生生,竟然是個女子。
程鵬和寇徐二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韓式白衣、闊邊竹笠上垂下紗簾的女子手持式樣古樸的長劍,不疾不徐地從酒館二樓走了下來。
她所到之處,地面、扶手、樓梯、牆板……無不結上了厚厚的冰霜,簡直仿佛是將冬天帶到人間的冬之女神一般!
「我是傅采林的弟子白羽。」那冰冷得似乎完全凝固的聲音從紗簾後傳來,帶着讓人心驚膽寒的殺意,「明日午時,我在南方五里之外的小丘等你。」
她一步步從酒館中走過,就這樣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停下過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