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明明聽到,電話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女人姓殷,早前是桑父的秘書,現在霸着桑父不讓他回家。
那時候他就明白,父親出軌了,而他母親明知他出軌卻還想讓他回歸家庭。
後來,他母親抑鬱症嚴重,從高樓跳了下來。
那一天是中秋。
桑漠寒14歲,盛晚煙帶中秋禮物過來拜訪。
盛晚煙的母親是桑母的閨蜜,兩家時常有來往,盛晚煙代盛母過來看望桑母。
桑漠寒領着她走進家門,親眼看到桑母從樓上跳下來。
桑漠寒怔在原地。
他眼睜睜看着桑母落地,鮮血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桑漠寒就像被定住了,看着血泊中的桑母一動不動。
盛晚煙看了他一眼,直覺他嚇到了,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上前替他幫桑母閉上了那雙充滿紅血絲的眼。
後來,她替桑漠寒打了救護車跟警局的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讓桑漠寒聯繫家人。
盛晚煙給盛家父母打電話,讓他們聯繫桑父。
桑父沒有出現。
就連桑母死了,桑父都沒有來見過他母親。
最後,是盛家父母替桑母操辦了喪禮。
桑漠寒一個人跪在靈堂里,發誓從此以後,不會再把桑父當他的父親。
他母親死後,桑父就把那個姓殷的女人娶進了門,還帶回了一個小他4歲的女兒。
桑漠寒這才發現,原來他父親在外面早已成家。
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而他站在陰影里,就像是個多餘的。
他發誓,不會讓那個姓殷的女人好過。
可是他年紀太小了,羽翼未滿。
於是他拼命地念書,告訴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才能為他母親出氣。
而且,他餘生絕不會做舔狗。
絕不讓自己像桑母一樣,做一個卑微如塵埃的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外表永遠雲淡風輕,優雅的桑漠寒,其實骨子裏是迴避型人格。
他永遠不會跟人產生爭吵。
如果有爭吵,他就會迴避。
因為這個性格,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有問題,他從來沒想過結婚,不願傷害其他人,只是後來,他遇到了蘇顏顏
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桑漠寒回過神來,拿出了手機。
電話是江助打給他的,「先生,處理好林曼儀的事情了,順便提醒你,一小時後我們將要出發去R國了,您別忘了時間。」
是的,他今晚要出差R國。
原本打算送顏顏回醫院,就告訴她要出差的事情。
只是最後,沒來得及說
但他不能再頹廢了,深吸一口氣,他振作了起來,「我現在就出發。」
今年,桑父已經決定要把桑氏集團合併到青科名下了。
他馬上就能讓桑父喪失權力了。
到時候,他會讓姓殷的那個女人什麼都得不到。
所以他不能停下腳步。
這也是他最近不能得罪林家的意思,關鍵時刻不能出一點點差錯
*
蘇顏顏到醫院時,淋了一身雨。
她乘電梯到墨墨的樓層。
周從矜剛看完墨墨,拿着病歷板走出病房,就看到了蘇顏顏。
她從電梯裏走出來,失魂落魄,頭上,臉上都是雨水。
周從矜愣了愣,抬腳跑過來,「顏顏,你怎麼淋了一身雨?」
蘇顏顏看了他一眼,眼睛紅紅的,空蕩蕩的,被一縷淡淡的哀愁包圍着。
周從矜心一縮,沒再問,拉她去他的休息室,找出一件病號服,讓她去洗澡。
蘇顏顏沒動,周從矜知道她想問什麼,輕聲道:「墨墨剛睡着,文姐在陪着他,你現在如果去那邊洗澡,可能會吵到他們。」
蘇顏顏於是就拿着病號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周從矜居然還在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