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不容有失!」一聲令下,「聶韜,快馬加鞭去請永旺縣縣令,讓他來此地目睹公主若死的原委。」
「在場之人除去我手下的人,都出於左大人府中或帝師府。」
「你們的確能當人證沒錯,然而細究起來,我們三府頗有淵源。因此,你們就算脫了一層皮受盡刑罰,所說的供詞也不一定能用。」
聶韜手臂受傷,駕馬受累。
姜政自告奮勇,「大人,還是我去吧。」
祁長瑾頷首示意,「速去速回。」
「是。」
沒過多久,寧顧行的手下進退維谷。
他們紛紛站在自己主子左右撐場面,汗顏道,「大人,要是永旺縣縣令真的來了,咱們謀害皇女的罪名就板上釘釘了!」
無所適從,「大人,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寧顧行無血色的容顏上滾落豆大的汗水,額頭青筋暴起。
身上沒有金瘡藥,左手手心刺目深深的傷口,血液止不住。
他腦袋天旋地轉地昏沉,緊咬着後槽牙,神志趨於不清。
擱置在文安公主咽喉處的劍刃微微往內側挪了挪,後者皮肉皆傷。
文安公主倒吸一口氣,冷笑,「寧顧行?你就這點能耐?」
激將法刺激道,「你要是栽在永旺縣,擔了謀害我的罪名,裴瑰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提到裴瑰,寧顧行將劍刃往外挪了挪。
他沒什麼焦點地回眸再次凝聚視線,或許……
他還有活命,洗清罪名的機會。
文安公主雙手握住寧顧行的右手,從他手中接過劍柄。
兩人清楚無比,他們立場不同目的不同,卻奇妙地站在同一條戰線。
「士可殺,不可辱。」
「我文安不怕死,怕的是一家三口屆時全都得到地下團聚!」
文安公主眼神空落落的,掃過不遠處段瑞的墓碑。
同為公主,她無法給予段瑞身為駙馬的尊榮。
連死後,給他墓里多塞陪葬品的能力都沒有。
捉襟見肘至此,她有何顏面當個公主?!
想起她母妃張貴人離宮後,屍體都不知道草草葬在哪。
表情難過,眼角濕漉淚痕泛着落日的反光。
「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皇宮不是我的家,公主府也不是。」
雙眸定睛死死盯着祁長瑾。
萬念俱灰,一字一句道,「祁長瑾,原本……你可以救我。」
說着眼淚從眼眶溢出,深呼吸抬起手肘擦去淚珠。
起初,她擁有最可靠的夥伴,能一頭扎進風起潮湧的名利場,在權勢中步步登天。
可惜喪夫喪母,風光不再。
連再次擇婿,對方都沒將自己放在眼裏,哪怕是將自己當做登雲梯也不願意。
她沒有信仰沒有驕傲,一無所有好不可悲!
穩穩拿住劍柄後,猛地癲狂朝站在雲皎月相反方向的吳晦跑去。
經歷了血腥場面毫無皇子氣概,懵得不成樣子的吳晦,看見有人要殺自己後,產生木僵反應愣在原地。
煙景下意識擋身在吳晦跟前,周武猛地將人拉到身前。
雲皎月措手不及,「吳晦,閃開!」
文安公主譏諷一笑,憑這麼個草包,到底憑什麼能和她的煜兒爭啊!
也好,也好。
她斬草除根後,煜兒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
穩穩坐好自己的儲君之位,就是給母妃爭氣,給她也爭了一口氣!818小說
今日之前,從來沒握過劍的文安公主,生疏拿劍刺進吳晦的胸口。
一劍沒刺穿,拔出劍,再刺。
一下又一下,滿臉黏膩腥味的血,越刺越興奮。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等證實對方沒了氣兒。
文安公主手中的劍忽地啪嗒落在地上。
她素淨白衣看不清原來的模樣,臉上洋溢扭曲的笑容。
仿佛嘲笑着在場每一個人。
第449章 癲狂,撞死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