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嘆:「非小女子冒犯,僅僅是小女子頗為疑惑……既然佛不顯靈,敬他做甚?」
「阿彌陀佛!」
不念和尚宣了一聲佛號站了起來,蘇笑笑看向了他,以為這個和尚當為佛辯駁,卻不料……
不念和尚雙手一拍!
「女菩薩說的對!」
蘇笑笑頓時就呆住了。
心想不說做一行愛一行,至少也不能吃人家的飯砸人家的鍋吧?!
就算佛不顯靈,你這修佛的和尚也當維護一下佛的尊嚴不是?
「阿彌陀佛……!」
不念和尚神采奕奕,又道:
「小仙說佛坐千年,受香火無數,解了幾許世人困惑?」
「佛沒有回答。」
「貧僧曾經也問過師傅,佛既然在世間有信徒無數,他為何不降下神跡洗禮眾生,讓眾生脫離世俗之苦?」
「師傅望着鍋里的狗肉,回了貧僧這個問題。」
「師傅說……佛也很為難啊,世人之願有求長生的,有求消災的,有求富貴的,有求子嗣的,有求升官發財的……」
「這便是貪慾!」
「如果佛有求必應,那世人就無須耕種無須行商無須求學……什麼都不用去做,天天拜佛就得以實現,那將是人世間的災難。」
「所以,佛閉上了眼。」
「他不顯靈了,看不見我們和尚吃狗肉,也看不見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世事變遷。」
「貧僧又問,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當和尚侍佛做甚?」
「師傅說……那些信徒並不知道,他們求佛,求的是心靈的慰藉,也是他們期望的寄託。」
「對於禪院而言,有信徒才有香火,咱們和尚不事耕種,就靠這些信徒的香火銀子來養活。」
「所以佛依舊得供着,那些佛經里,也有值得去探尋的可讓眾生求得解脫的經義。」
蘇笑笑看着寶相莊嚴的不念和尚,對這個花和尚的感官微微有了一些改變。
這個和尚至少不虛偽。
「何為解脫?」
「你若是不信佛,脫去這身袈裟你能解脫了麼?」
「在小女子看來,所謂解脫,便是放下不願做之事,便是順心意去做自己喜歡之事。」
蘇笑笑繼續為陳丁卯斟酒,又問道:
「可人活於世,又有幾人能順心意而為?」
「絕大多數的人來到這個世間,只是為了活着罷了。」
「當然,也有人在為理想而活。」
「比如淡泊名利的讀書人。」
「比如保家衛國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蘇笑笑來到了不念和尚的身旁,也給不念和尚斟了一杯酒:
「咱們今兒個晚上就不說佛了,諸位,外面的跨年文會已經開始,想來呆會便會有那些學子們做的詩詞文章送進來。」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了李辰安的身旁,端起了酒盞,舉杯,說道:
「明兒個就是貞安元年。」
「小女子雖是女兒身雖在青樓里,但小女子亦很慶幸能在這裏與諸位貴人同聚。」
「在這個即將邁入貞安元年的大年夜裏……這第一杯酒,小女子不敬佛也不敬諸位貴人,」
「小女子想要敬的是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
蘇笑笑那張漂亮的臉蛋此刻神色莊重:
「是他們守護了寧國的安寧,我們才得以再此歡慶。」
「他們不是佛。」
「他們是最平凡的人。」
「但在小女子看來,他們比佛更值得所有人去尊敬!」
第一千零九十章 短歌行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