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最近心情也差得很,接到段野電話一口就答應了,還帶來了啤酒。
段野回去沖了個涼,猶豫了糾結了,還是撥通了周寂的號碼,讓他過來一趟,一起看球賽。
助理都為段野可惜,錯過了這樣一個機會。
「老段,我今天跟你說句實話,我去了我也不會安心。我在那邊天天都會想着怎麼回來,既然這樣,我何必要去?我不懂,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我去,我難道不可以自己做決定?是不是我不去國外我就會死?」
段野知道他要做什麼,攔住了他,沉着冷靜地說:「你鎮定一點。與其這樣生氣去吵一架,不如想想該怎麼解決,至少別讓你爸找到寧知芋,他如果去了,」段野很少會說這樣的話,他頓了一頓,「那你跟寧知芋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看向周寂,目光淡淡的,「你其實只是想證明兩件事。第一,你成年了,你不想被你父母安排,這是你跟你父母之間的博弈,你想贏想告訴他們,他們不能再控制你,第二,寧知芋是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所以她要你去,你才會惱羞成怒。可她喜不喜歡你,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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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周寂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江雨茉她非常喜歡你,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們都知道,你們會有未來。我卻不敢肯定,也不敢去賭,我都不知道知芋是被我感動了,還是……」
他兒子這回運氣不錯,找到了真正的朋友。
說完後,他便氣沖沖地走了。
周寂:「……老段,你何必扎我的心??」
總有一些人會堅守着自己的立場。
周成磊失笑,「年輕才好。我就喜歡看年輕人有一股衝勁。」
可,他不能不考慮未來,要比她更早一步想到。
他更不想離開江雨茉,還是在剛剛確定關係的時候。
周寂被戳穿,深吸一口氣,「你自己甜甜蜜蜜的,你當然不懂我!」
以寧知芋的性子,一旦周寂的父母找上門去,像今天這樣遞上一張支票,那寧知芋再也不可能跟周寂在一起,她的自尊心不會允許。
周寂下頜緊繃,緊緊攥着拳頭,渾身都是怒氣,也是委屈。
在車上有一份文件,文件上有周寂在寧城交的朋友所有的資料,段野的那一份最厚。
都是有女朋友的人,怎麼偏偏他就這樣苦?
周寂懵了,回過神來後猛地坐了起來,他氣得發抖。他在那個家長大,不需要段野明說,就知道他爸找段野都會說什麼!好像有一團烈火熊熊燃燒,周寂怒不可遏,只想去找他爸算賬,這算什麼事!憑什麼找到他朋友這裏來,憑什麼總是要干涉他的事,他是個人,又不是他們養在老宅的金絲雀,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太年輕了,不知道金錢的分量,也不知道有了這樣一筆錢人生會有多順利。
可不是嗎。
助理一看這狀況就知道段野拒絕了支票,心裏也不是不感慨的,便誠實的回道:「年輕氣盛。」
段野的生父也不年輕了,這幾年也想過要跟再婚妻子生一個孩子,可他那位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夫妻倆都是互相防範。人老了就會惦念自己的親生骨肉,段野的生父以為自己有錢,兒子肯定是願意跟着他,他那前妻什麼都沒有,畢竟人都是現實的,趨利避害是本能,可段野沒有理他。周成磊也不太明白段野為什麼這樣,在他的想法中,人跟什麼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應付那個生父一下就可以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利益跟未來,不是嗎?
「回去吧。」周成磊說。
段野沉默了近乎一分鐘之久。
年輕就會這樣。
這個世界上如果都是一群滿心只有利益的人,才叫沒意思。
也不看看支票上的數字,那是多少人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到的,當然,這對於周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段野搖了搖頭,垂眸看向茶几上的啤酒,心想,果然白說了。
周成磊的不解,在今天見過段野後,終於有了一個答案。
周寂只能自己拉開易拉罐,悶悶地喝了一口酒。啤酒度數不高,但喝着也心煩。
段野:「我不喝。明天我還要早起買牛肉粉。」
段野坐在他旁邊,心不在焉的看了一會兒電視後,還是決定將今天的事情說給周寂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