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輕一點……」
晚間的暴雨猛然落下,拍打在窗欞之上,遮掩住了內室層層紗幔下的微弱求饒聲。
紀蕪跪趴在床上,身後的男人身形高大,將她的纖腰掐在手裏,令她無法擺脫,只能嗚咽着。
如綢緞般的黝黑長髮披散在雪白的脊背上,隨着不斷顛簸,一縷縷向被褥堆疊的床鋪散落。
黑暗之中,男人看不清摸樣,紀蕪只能感覺到他的雙臂微微用力,令兩人越發貼近。
她渾身顫抖着,再想發出聲音,卻猛然被男人帶着薄繭的手,一把捂在嘴上。
直到這一切終於停止,男人結實的臂膀毫不留情地鬆開,任由紀蕪無力倒在床上。
隨後抽身而去,毫不眷戀。
一聲悶響,是屋門被摔上的聲音。
眼淚順着紀蕪的眼角滑落,她差點以為,自己要被釘死在這床上。
喘息片刻,哪怕周身猶如被碾壓過一般,酸疼得厲害——
她也不得不支撐着起身,抽過一個枕頭,墊在臀下。
紀蕪十分清楚,她必須儘快懷上侯爺的骨肉,為嫡姐誕下一個孩子。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離開。
迷迷糊糊想着,在窗外漸小的雨聲中,紀蕪疲倦至極地睡去。
直到屋外傳來腳步聲,她猛然驚醒。
陡然坐起身來,紀蕪面露驚慌地環顧四周,這才想起她如今在侯府的廂房之中。
苦澀一笑,紀蕪艱難地抬手,扯走身下的枕頭,撐着從床上起身。
卻因雙腿無力,跪倒在地上。
垂首看向青紫不堪的膝蓋,紀蕪眉頭微皺,昨晚折騰的還是太狠了。
嘆了口氣,她顫巍巍起身,走到水盆旁,就着涼水擰了條帕子,想為自己擦洗。
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紀蕪驚慌失措,趕忙扯過一旁的長衫,將自己罩住。
當瞧清楚進來的人乃是嫡姐身邊的嚴媽媽時,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是——
她在外人眼裏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如今卻被人瞧見如此衣衫不整,身上又有那些印記……
紀蕪難堪地低下頭去。
「哎喲,我瞧着門沒有拴,以為姑娘起了,這才沒問一聲便闖進來,還請二姑娘恕罪。」
嚴媽媽說着,目光不動聲色地快速打量紀蕪。
那用來遮擋身軀的衣裳,被撕破得厲害,壓根遮不住青紫遍佈的肌膚。
無論是高聳的胸脯還是豐腴的臀身,皆完美得令人頭暈目眩。
哪怕同為女人,她都想多看幾眼。
果然是個低賤的胚子。
若非夫人瞧她這副身架定是好生養的,又哪裏會便宜了她?
嚴媽媽垂下眸子,一邊衝着紀蕪請罪,一邊回身關好屋門,徑自穿過屋中,來到衣櫃旁。
「打從知曉二姑娘要來府上,夫人就十分歡喜,特意命人為姑娘制了新衣。」
嚴媽媽打開衣櫃,見內里上好綢緞製成的新衣不曾被人動過,稍稍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滿意。
「這些衣裳都是給您的,若二姑娘方便的話,一會兒梳洗妥當,就去正院跟夫人一起用膳吧,夫人還特意為您準備了滋補身體的湯藥呢!」
聽到「湯藥」二字,紀蕪不由得咬了咬唇,低低答應一聲,「方便的。」
聞言,嚴媽媽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從衣櫃旁走過來,端起紀蕪想要擦身的涼水,「如今二姑娘不比從前,可不好用冷水,來人啊!」
隨着嚴媽媽一聲吩咐,屋門再度打開,幾個粗使婆子低着頭,將熱水抬進來。
紀蕪不由得提起心來。
好在,這些粗使婆子放下熱水後,立刻就退出了屋子。
「請二姑娘慢慢梳洗,我這就回去跟夫人復命,等您來正院用膳。」
屋門「吱呀」一聲關閉,紀蕪舒了口氣,泡進熱水中。
雖然嚴媽媽讓她慢慢梳洗,可她需得識趣,不該讓嫡姐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