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牢房裏,張惜悅瞬間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不由打了個冷顫。
「大人,救命。」
「冤枉!冤枉啊大人!」
往裏走,牢房裏的人聽到腳步聲,紛紛爬起來抓着牢房門欄朝外叫喊。
真實的看到這樣的情況,張惜悅還是被嚇得吞咽了一口唾液,瑟縮着身子緊緊跟在趙師爺身後,往最里處走去。
好在越往裏走,裏頭的牢房越來越空,終於沒人再吵鬧,
但因沒有光照,也越發陰暗潮濕。
「儘快出來,別給我惹麻煩。」趙師爺在一處牢房門前站定,對張惜悅語氣僵硬,說完便轉身往外走了。
可張惜悅的視線已經被眼前牢房裏枯草上躺着、囚衣上滿身都是暗紅血漬的那抹身影吸引了去,壓根沒回答趙師爺的話。
……張惜悅微張着嘴,晶亮的眼睛裏忽的起了一層水霧,呼吸也漸漸大聲起來。
待眼眶裏溢滿了水霧,就如望峰山上存水彎那處的瀑布般,豆大的淚珠奪眶而下,順着臉頰無聲滑落。
張惜悅囁嚅了許久,才帶着哭腔對着地上的人喊了一聲:「阿爹!」
牢房內,地上的人聽到喊聲身體抖動了一下。
「阿爹!」張惜悅蹲跪在地上,抓着牢門,邊喊邊張着嘴抽泣:「阿爹,阿爹,我是阿悅。」
牢房裏地上的人聽清張惜悅的聲音,拼命從地上爬起,抬頭看到牢門外粉粉嫩嫩乖巧的小女兒,又驚又喜:「阿悅。」
「阿悅,你怎來這裏了?」窄窄的一小間牢房,張立新卻是一走三跌,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艱難爬到牢房門邊,往空曠的牢房外左右望了一眼,驚訝問道。
「阿爹!對不起!對不起!是阿悅不好!」
望着頭髮凌亂,滿身是傷,囚服上那一道道乾涸的深淺不一的暗紅血印子,張惜悅就無比愧疚。
見自家一向開朗倔強的小女兒此時哭得太過傷心,說話都在顫抖,張立新就心疼無比。
「悅兒乖,阿爹無事。阿爹的悅兒不哭。啊。」張立新柔聲哄着張惜悅,忙伸手為她擦掉臉上的淚。
手沾着淚水,卻是把手上的污垢都抹在了張惜悅的臉上。
「阿爹,都是阿悅的錯,是阿悅害了你。」張惜悅邊哭邊懺悔。
張立新一直強忍着眸中酸澀,自責道:「阿悅,不怪你,是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們。」
「阿悅,家中可好?」張立新牽掛着昕娘,放心不下張玉福,也不知衝動的大女兒如何了,忙問道。
而此時躲在衙門外的楊帆見縣令雲奎氣急敗壞的從衙門出來,直直朝大牢走來,萬分焦急,忙舉起手中的哨子放在嘴邊對着大牢的方向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