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取下了那個美羊羊的氣球,交到她的手裏,她隨即綻放出了如花般絢麗的笑靨,然後在喬念揚的臉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吻,「謝謝叔叔阿姨。」拿着她的氣球,蹦跳着找小夥伴去了。
小姑娘單純的樣子,讓喬念揚笑了,而他善良的模樣,也讓喬奕笑彎了眼角。
又走了好久,兩個人才決定要打破僵局,於是,「呃,那個,」兩人互看一眼,然後,「你先說好了。」
又是一陣沉默,「我想說,」兩個人都輕笑出聲,「好了,還是你先說吧,女士優先。」
「爸有冠心病,最近又因為我的事被氣到住院,所以身體不是很好,敬塵說要做手術。」
「哦,哪就做啊。」喬念揚的聲音和表情都在瞬間變得淡漠。
「可是,他想在進手術室之前,見你和阿姨一面。」
「呵,我們又不是醫生,見我們做什麼?」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會拒絕自己,喬奕真的好難受,橙紅色的夕陽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可是,卻不再顯得溫暖,而是那麼冷酷殘忍,「念揚,你明明是一個那麼善良的人,為什麼卻能夠這麼狠心的拒絕一個病人呢?」
「這不一樣,小奕,我是真心的把你當成朋友,但是以後,有關他的事,你都沒必要再浪費口舌了。」
看着他決絕的神情,喬奕還能說什麼?她沮喪的回了醫院。
喬恆的身材本算是偉岸,可是就因為這次生病,消瘦了好多,特別是躺在寬大的病床上,更顯得單薄了,看得喬奕一陣心酸,她拿掉文件,心疼的語氣中夾雜着淡淡的不滿,「爸,明天就要手術了誒,都說了你不能太累,怎麼還在看這些文件啊!」
「呵呵,是,是,我錯了,」喬恆聽話的在床上躺下,在商場上,他是個王者,可是在女兒面前,他卻是言聽計從,像個小孩子一樣,生怕惹他的寶貝不高興了。看着喬奕那麼辛苦的樣子,他心疼極了,「小奕啊,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他們了?」
「我,」喬奕的眼神有些閃躲,她該怎麼回答呢?雖然短暫,可是,她明明看見了期待的神色在爸爸的臉上划過,她怎麼忍心讓他難過?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喬恆微微嘆息一聲,握起喬奕有些冰涼的小手,「你別太在意了,其實,爸爸只要有你,就夠了。」
「爸。」喬奕投進喬恆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喬念揚的心裏難受得厲害,一個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才回家,爸爸還在看電視,媽媽似乎已經睡了,見他回來,喬爸爸摘下眼鏡,「回來啦。」
「爸,怎麼還沒休息啊?」
「小奕今天來,是跟你談她爸爸的事情吧?」
「爸?」喬念揚看了他一眼,還是點點頭,「之前小奕差點出了意外,他被氣暈了,後來檢查出冠心病,明天就要手術了。」
「那你怎麼想呢?不想原諒他?依舊不願意見他?」
「對,我討厭他曾經傷害過媽媽,而且爸,從出生到現在,三十年啊,你不覺得要我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太殘忍了嗎?」
「是很殘忍啊,念揚,爸知道,你很喜歡恬一,那我問你,你希望小諾能跟他的父親好好相處嗎?」
「當然希望了。」喬念揚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不就對了,這也正是我的心情,」喬爸爸微嘆一聲,接着說道,「其實直到現在,我對他都是心存感激的,當初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和你媽媽相遇,這三十年來,也不會有你這麼一個孝順懂事的兒子陪在身邊。當初遇見恬一時,我們家的條件也不好,可你媽就是覺得她們的經歷太想,才會讓她來我們家的,她當初離開這個城市,實在是因為她背負了太多,你媽媽也是一樣。她是個好孩子,你也喜歡她,找到了小諾的親生父親後,你也一樣對他們很好,希望他們開心,這就是你啊,一個那麼善良的人,可是,卻為什麼偏偏不能原諒自己的至親呢?他也有他的苦衷啊。明天,究竟去還是不去,你好好想想吧。」喬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休息去吧,我再看會兒電視。」
躺在床上,喬念揚的腦海里全都是喬恆看見他時那希冀的模樣,還有喬奕剛才哀求的,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