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面容已變得扭曲猙獰。
阿雅的臉色微微一紅,似有羞怒。她咬着嘴唇,便要發作。
無咎搖了搖頭,抓起丹瓶拋還過去:「我不缺靈丹妙藥,多謝阿雅前輩!」
阿雅接過丹瓶,稍稍意外。
阿威卻是鬆了口氣,趁機道:「無咎,我倒是藏有兩瓶丹藥,不妨送你……」
無咎又是搖頭,以示拒絕。他的眼光掠過眾人,無意之中衝着馮田咧嘴一笑。而對方卻神情如舊,生人勿近的德行。他收斂笑容,轉而輕嘆:「唉,阿猿死得冤枉啊!」
「生死有命,奈何……」
阿勝重重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卻又微微詫異道:「死得冤枉,又從何說起呢?」
阿威與阿三附和——
「巴牛長老雖然中劍,畢竟是位人仙的前輩……」
「只怪阿猿師兄躲避不及,又能怪誰呢……」
無咎的眉梢一挑,叱道:「若非諸位趕來,阿猿怎會慘死?」
阿勝忙道:「此言大謬!」
阿威道:「殺了阿世三人,豈不是助你一臂之力?」
阿雅道:「無咎,我等並無惡意!」
阿三道:「師兄,你內心憋屈,卻不好遷怒他人哦!」
無咎忍不住提高嗓門:「我打傷阿世三人,卻未下殺手,便是要讓巴牛心存顧忌……」
阿三道:「哈,師兄休怒!你試圖拖累巴牛長老的詭計,已被識破,不必多說……」
「放屁!」
無咎放聲大罵,許是怒氣所致,衣袍猛然鼓盪,竟殺機隱隱。阿三嚇得臉色微變,轉身便跑。他無暇追究,繼續怒道:「我不殺阿世三人,巴牛便不會衝着諸位下手。兩害相權之下,他自有取捨。而他一旦窮凶極惡,諸位誰能僥倖逃脫……」
阿三已跑出去二、三十丈遠,不見有人追來,他停下腳步,辯解道:「師兄,是你得罪了玄武谷,因而牽累了玄天門,卻又怎能責怪他人……」
阿威不滿道:「留下阿世三人,便是留下禍害。我等前來相助,實乃好意。而你不領情也就罷了,豈能胡亂埋怨呢?」
阿勝附和道:「無咎,切忌以己度人!再者說了,你又怎能知曉巴牛長老的心思呢?若被誤解,還當其中另有隱情!」
「我以己度人,我另有隱情?」
無咎愕然,出聲打斷:「胡說八道……」
阿勝卻是擺了擺手,勸說道:「殺了阿世三人,亦算是為了阿猿報仇!之所謂一報還一報,正是這個道理!而巴牛長老吃了大虧,鐵定不會罷休!快快歇息一二,眾人的生死安危,還要指望你呢!」他也轉身走開,又不忘帶着長輩的口吻囑咐一句:「嗯,不可居功自傲!」
眾人隨之紛紛散去,沒誰多作計較,似乎方才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是理所當然。
只留下無咎坐在原地,猶自瞠目無語。
直至半晌之後,他這才吐出一口悶氣。
正如所說,句句屬實。之所以沒有殺了那三個玄武谷的築基弟子,便是為了顧及同伴的安危。而如此用心良苦,依然躲不過眾人的私慾作祟。果不其然,阿猿慘死。卻沒誰認錯,反而一個個振振有理!
或許,錯的是自己。
這幫傢伙,沒有神洲的道統傳承,又何來的仁義道德,倘若再以慣有的眼光待之,可不就是以己度人而自討沒趣!如此想來,所謂的禮儀教化,也不過是一種自我修行。遑論人性、獸性,只求一個心安理得。而我本神洲人氏……
無咎再次摸出幾粒丹藥扔進嘴裏,繼續吐納調息,卻又總是心神難寧,禁不住抬眼瞥去。
幾丈之外,那個神人的頭顱化石,猶然睜着兩個黑窟窿,似乎也在歲月的迷途中默默沉思……
當又一縷光亮從天而降,已是三日過後。
始終不見巴牛長老現身,使人心生疑惑而又暗存僥倖。或許那位人仙的前輩,已離開了大坑。
無咎從靜坐中醒來,幾位夥伴湊到近前。
阿雅似乎帶着微笑,眼光盈盈,卻又手拈發梢,左顧右盼。日光的照耀下,婀娜的身子與飄逸的金髮倍加迷人。
而阿威則是盯着他的師妹,神色狐疑。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