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成逃過一劫,大出意外。他愣在原地,隨同在場的眾人一起扭頭看去。
此處竟然還藏着一位修士中的高手,他是誰?
與之同時,有人嘆道:「世風日下,人性淪喪,好人受苦,壞蛋猖狂……」
月光下,山坡上,一道人影晃晃悠悠走來,才沒幾步,衝着近處草叢中的遺骸又是一嘆:「唉,可憐的小丫頭,你罹難於此,或是天命,誰說又不是人禍呢!我對不住你呀……」他欠了欠身子,接着踱步。
蛟老等人面面相覷,神色莫名。
胡言成則是難以置信,暗暗搖頭。他認得那人,根本不想理會來着。那人如今雖然看着順眼許多,卻終究還是一個凡夫俗子。或許,高手另有其人。
褚游卻是如臨大敵,惕然出聲:「這位道友如何稱呼,適才所言又是何意?」
「呵呵,我乃無咎,偶爾感慨幾句,諸位無須計較!」
無咎現身的時候,整個人顯得有些陰冷詭異,而當他走下山坡,竟然輕鬆笑了起來。他打量着四周的狼藉,眼光掠過在場的眾人,兀自踱着方步迎向諸游,又道:「褚道友真是好心機、好手段。那兄妹倆自作自受,活該倒霉啊!」
「止步!」
褚游不容來人靠近,催動劍光盤旋:「無道友為何隱匿修為,又為何要與我兄弟作對?」
無咎徑直走到了三五丈外,這才停了下來,卻又背着雙手左右張望,漫不經心道:「我只是一介書生,正兒八經的斯文人,哪裏懂得什麼隱匿修為……」
山坡下老樹枯井,明月清風,原本一處歇息的好地方,如今卻血腥撲鼻,滿目的狼藉。再加上神色惶惶的蛟家眾人,命運叵測的胡家兄妹,以及肆意猖狂的褚家兄弟,使得寧靜的夜色中充滿了瘋狂的躁動與莫名的變數。
無咎說到此處,轉向胡言成與蛟老等人,含笑又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在場的諸位可以做個明證!」
褚游打量着不遠處的年輕人,並未繼續追究,而是提醒道:「各自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少管閒事!」他始終看不出對方的修為,故而不敢大意,卻又自恃兄弟聯手,不會勢單力孤,話語中漸漸沒了顧忌。
「嗯,有道理!」
無咎隨口應了聲,從善如流的樣子,卻又衝着胡言成問道:「胡大哥,這兩人的修為比你如何,又是怎樣的境界,可否指點一二?」
胡言成滿身血跡,情形狼狽,兀自瞪着雙眼左右張望,時刻不忘他妹子的安危。見褚方不再急色放肆,他稍稍安心,又稍顯失望,隨聲答道:「那二人分別為五層、七層的羽士高手,看來無兄弟真的不通此道,唉……」
這人瞧不起無咎,卻還是忍不住寄予厚望。兇險關頭,亟須高手相助。而他聽到對方的問話,頓時沮喪起來。一個連修為都看不出的人,他能是高手嗎?
無咎恍然點頭,自言自語道:「從今往後,理當有所認識!」
褚游似有不耐,出聲打斷道:「你究竟何意……」
無咎回過頭來,呲牙笑道:「我是怕打不過你,故才多問一句……」他根本不容對方驚詫,忽而劍眉倒豎,拔地而起,憑空抓出一把黑色的劍光,雙手緊握狠狠劈了下去。
「轟——」
褚游大駭,匆忙祭起飛劍阻擋。而轟鳴炸響,飛劍崩落,一道詭異且又凌厲非常的黑色劍光霍然而至。他才要抽身躲避,便已在黑色的閃電中被劈成兩半,即使想要慘叫一聲,都沒來得及。
無咎猶自踏空數尺,緩緩下落,周身勁風鼓盪,衣擺袖口獵獵作響,莫名的威勢沛然橫溢。而那把倚空長劍,黑光吞吐,寒意陣陣,便如游弋在夜色中的毒蛇,猶在綻放狂野,撲捉殺機。他並未作罷,抬腳連踏,身形再起,頓如一道黑色的利箭,直奔十餘丈外的褚方撲去。
褚方只等着褚游擺平對手,便可盡情享受今晚的收穫。卻不想節外生枝,再又異變突起。他驚悸難耐,所幸早有防備,急忙撒手,扔了懷中的女子,伸手摸出一張符籙往身上猛拍,旋即化作一道流光急急遠去。
無咎去勢凌厲,卻撲了個空,他單臂接過昏死不醒的胡雙成,抬頭遠眺,不禁暗暗詫異。
那傢伙修為尋常,卻逃得極快。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