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和太后知道,大家心裏有數,將來算起賬來釘是釘鉚是鉚,別叫誰鑽了空子。」
她恨不得把她掌握的把柄扔到他們臉上,一個不起眼的小才人,以為找到肖鐸做靠山就敢這樣同她說話了?肖鐸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今兒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明兒就能打她一個漏風巴掌。當初她把他扶上掌印的位置是要拿他當刀使,現如今他有了實權,缺的是枕頭風。說到底不過互相利用,自己多少斤兩還沒瞧清呢!
音樓滿心疙瘩,再要和她論長短,又覺得自己腰杆子不夠硬。真要是鬧得滿城風雨,這後宮還怎麼待下去?
肖鐸卻哂笑,「娘娘且消消氣,報不報都是後話,回頭臣讓人送樣東西請娘娘過目,娘娘瞧過之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榮安皇后探究地看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暫且按捺下來,對音樓道:「我來是為傳句話,過兩天潭柘寺進香,我另安排了大殿給先帝打醮。你眼下雖晉了位,好歹曾經是先帝的宮眷,侍奉今上也別慢待了亡主。一沒殉葬二沒守陵,萬事總要說得過去才好。」言罷也不願再逗留了,站起身道,「到那天穿戴素淨些,珠翠滿頭不好看相,跪在那裏塗脂抹粉的,不成個體統。」
幾乎就是訓誡的語氣,吩咐完了叫人攙着,一搖三擺地去了。
音樓直瞪眼,不是厲害人,不懂得反唇相譏,只是鼓着腮幫子嘀咕:「這算什麼呢!」
肖鐸無奈地笑,「笨嘴拙舌的,沒能聲張正義,最後還被人反將一軍。罷了,你去用膳,後頭的事交給我。往後見了她不必畏縮,她不過是前皇后,還管不到你頭上。」
她站在那裏臉色不豫,他心裏憐愛,在她頰上捏了下,不能再耽擱,匆匆撩袍出了宮門。
榮安皇后果真沒有走遠,站在夾道里等他,眯覷着兩眼,把身邊人打發開了,回過身道:「我原以為你回了宮至少來瞧我,沒曾想我連個閒雜人等都不如。今兒我要是不過噦鸞宮來,恐怕還不能同你說上話呢!我問你,還止的事你打算站干岸麼?」
他背手看着她,「娘娘想讓臣怎麼做呢?」
榮安皇后隱約有些動怒了,「我剛才說得很清楚,最好是能捋平了,合德帝姬下嫁,皆大歡喜。」
他轉過頭去,對着廣闊的天宇森森一笑,「娘娘知道我是看着帝姬長大的,不可能讓她嫁給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這事我勸娘娘不要再過問了,您在後宮安享尊榮有什麼不好,偏要混在泥潭裏。今時不同往日,江山易了主,不認也得認,就算讓趙還止尚了公主,又能怎麼樣?千帆過盡,日子還是照舊,何必生出那麼多事端來!」
由頭至尾他都沒打算幫她一把,以前那個有求必應的肖鐸早不見了,有了新主子,把老主子忘到腳後跟去了。榮安皇后凝眉看他,「肖鐸,費盡心機栽培那個小才人有什麼用?你該不會想把她扶上後位吧!只是這趟用力過猛了,假戲真做,對你有好處麼?」
他眼裏浮起嚴霜,「臣其實還是給娘娘留了餘地的,只是娘娘沒有發覺罷了。娘娘在臣背後動的那些手腳,您以為臣不知道麼?壞了臣的好事,娘娘眼下還敢挺腰子和臣說話?」他拱手一拜,「娘娘回宮去吧,安分些,臣念在以往還有些交情的份上不為難你。倘或你不知好歹一意孤行,餓死的張裕妃只怕就是你的榜樣!」
他憤然一震袖,轉身揚長而去。榮安皇后被他幾句話弄得呆怔在那裏,又是憤懣又是心慌,腿腳顫得站都站不住。
「這個閹賊,敢這樣同我說話!要不是我當初可憐他,他這會兒還在酒醋面局數豆子呢!」她氣瘋了,狠狠攥緊了雙拳朝他離開的方向怒斥。
她跟前女官怕惹事,壓着聲兒拉扯她的衣袖,「娘娘千萬息怒,鬧起來對咱們不利的。您才剛沒聽見他的話麼,他是打算餓死咱們吶!」
榮安皇后奮力把她格開了,尖聲道:「沒用的東西,叫人一句話嚇成了這樣。真餓得死你麼?拿我和張裕妃比,瞎了他的狗眼!」
她氣急敗壞,調過頭來往喈鳳宮疾行,進了殿裏見東西就砸,好好的瓷器擺設,轉眼成了渣滓。
撲在床頭痛哭流涕,覺得什麼都掛靠不上,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沒想到來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