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什麼樣子?走了沒有?走了沒有?」驚恐的情緒難以平復。
爸媽則在客廳不斷安撫受驚過度的潔,既心疼,又難以理解。
為什麼這孩子要受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醫院,精神科門診。
「百分之百,幻視。」
「幻視?」
醫生輕輕咳嗽,清清喉嚨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姊姊因過度自責並發的生理異狀,引起神經功能失調。很典型的症狀。」 「那……怎麼辦?」爸嘆氣,看着一旁的潔。
「這症狀很少發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換句話說,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關心就對了,這個症狀也許只是過渡時期的反應。倒是你們當父母的,別累壞了才是。」醫生摸摸潔的頭,笑笑。
「過渡時期……那實在是太好了。」爸鬆了口氣。
醫生開出一紙處方,又開始咳嗽起來:「除了定時吃藥,最好的良方莫過於時間。時間沖淡一切總該聽過吧?」
爸嘆氣,牽着潔走出門診。
「爸,剛剛那女人好可怕喔。」潔天真。
爸愣住,什么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醫生脖子那個女人啊。」潔笑笑:「頭髮長長的,眼睛都是紅色的那個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剛剛醫生不斷咳嗽的樣子。
眼睛全是紅色的?
爸倒抽一涼氣,女兒真的……
潔發現爸的手心,一直滲出冷汗。
「不折不扣,陰陽眼。」
地下道,獨眼的算命老人鐵口直斷。
「那怎辦?」媽緊張問,抱着潔。
「天生帶着陰陽眼,多半是宿命,習慣就好。」獨眼老人露出一口黃牙。
「這種東西怎麼可以說習慣就好,小孩子整天都在害怕啊!」媽開始哭:「無論如何都請你幫幫忙,看要怎麼解……」
「解?那倒也不必。」獨眼老人補充:「如果是宿命嘛,就要等陰陽眼的因緣結束,到時候自然就看不見了,強求把陰陽眼關掉那是萬萬辦不到,時機未到嘛。如果不是宿命,只是莫名其妙有了陰陽眼,長大就看不見了。」
「長大就看不見了?」媽彷佛看見一線曙光。
「很多人小時候都會看到那些髒東西,只是長大以後忘記了。十個人裏面少說也有兩三個是這樣的,沒事沒事。」獨眼老人安慰着媽。
坐在媽身旁的潔突然眯起眼睛,開始咯咯笑,身子扭動。
「還有沒有辦法?」媽嘆氣。
「要不就是去大廟,請神明作主把陰陽眼給收了,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獨眼老人建議,又說:「不然,先在身上放符保平安就好囉,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也不會給纏上。」
媽點頭稱謝。
獨眼老人開始畫平安符,一張一千元。
潔好奇歪着頭,伸手撥弄獨眼老人臉旁的空氣,還發出輕聲的責備。
「潔,別玩了。」媽皺眉,拉住潔不斷揮動的手。
「我沒在玩啊,是這個綠色的小孩好頑皮,一直遮着老先生的眼睛。」潔解釋。
獨眼老人身體僵住。
「什麼綠……」獨眼老人呆晌,瞳仁混濁的瞎眼格外怕人。
「就頭上長角,還搖着尾巴啊?」潔大感奇怪:「他一直遮着你的眼睛,不讓你看見東西……你怎麼都不趕他走?」
獨眼老人劇震,喉頭髮出「喔嗚」一聲。
不說話了。
不再說話了。
獨眼老人心臟麻痹猝死後,潔說了句「那綠色小孩突然捂住他的鼻子、用腳一直踢他的胸口」。
媽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很恐怖,很恐怖,很恐怖。
也很可憐。
但更需要愛。
傷心又焦急的媽跑遍了各大廟,求了更多符。
潔的手上多了一串昂貴的佛珠,頸上掛着菩薩式樣的項鍊,衣服口袋裏,都是行天宮、媽祖廟、地藏王廟、天后宮、觀音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