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將那天的事解釋得清清楚楚、合情合理,感情的事誰也無法控制,愛一個人沒有錯,他已經為自己的衝動付出沉重的代價,她又怎麼能責怪他??
「可是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斷炫愧疚的看着她,「如果當時我沒有失控吻你,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不會的。」冷靜依無奈的苦笑,「當初我逃跑的時候跟夜紅舞交換身份,欺騙他,背棄他,甚至眼睜睜的看着他與夜紅舞發生關係都無動於衷,他一定很怨恨我,帶着那份熾烈的怨恨,他怎麼可能對我心平氣和?就因為心裏有偏見,所以他才不信任我,就算當時沒有你,他也會有找其它的藉口傷害我,暴戾殘忍是他的天性,永遠都不可能變……」
她在心裏感到悲傷,如果夜血瞳能夠冷靜一些,理智一些,不那麼衝動,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你太悲觀了,聖主還是很愛你的,經過這次事件,他也許會有所領悟。」斷炫輕聲勸道。
「領悟??」冷靜依嘲諷的笑了,悲涼的閉上眼睛,「用鮮血換來的領悟,多麼痛!!!」
想到可憐的孩子,她就心如刀絞,蝕骨的仇恨又湧上心頭,掩蓋了那份薄弱的情感,再想到夜血瞳,她只有恨和痛,別無其它。
更何況,孩子的死根本就沒能讓夜血瞳有絲毫領悟,否則,他不會繼續將她強留在身邊。。
「算了,不說這些。」斷炫轉移話題,「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離開吧,否則銀豹的人追上來,我們就逃不掉了。」
說着,他將褲腿放下來,剛才吃的那些止痛藥已經起到了一些作用,他沒有那麼痛了,手也不再顫抖,只是再次受傷讓他損耗了不少體力,他得再打一針才能在冰冷徹骨的海水中堅持游一個小時多小時。受要受免嗎。
斷炫撿起那隻注射器,撕開袋子,將藥液吸進針筒里,準備給自己注射,冷靜依連忙拉住他:「打這種針很傷身體的。」
「沒辦法,我們現在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斷炫推開她,毫不猶豫的將針頭扎進了自己的靜脈血管中。
他的動作嫻熟而利索,可見打這種針已經不止一次二次了,冷靜依看着透明的藥液一點一點注射他體內,心裏感到很愧疚,同時也對這個男人有一種深深的同情和憐憫。。。
一個被親生父親視若眼中釘、肉中刺的男人,從小在陰暗無情的黑暗中成長,受盡了磨難和侮辱,對真情特別珍惜,也許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因為她維護他的舉動而愛上她,或者那不是愛,只是一種感激吧,也許時間長了,他就可以漸漸放下這段錯誤的感情……
「呼——」斷炫深深的吁了一口氣,隨手丟掉注射器,咬牙低吟,「小乖,舉起手,我幫你把鐵鏈打斷。」
「嗯。」冷靜依拿着斷炫的槍,舉起手上的鐵鏈,斷炫往槍上加了消聲器,對着鐵鏈鎖開了一槍,鐵鏈鎖斷開了,冷靜依卸下鐵鏈,扶着斷炫站起來,向前走幾步,站在懸涯邊,看着下面波濤洶湧的大海,她不禁有些擔憂,「海浪很急,你受傷了,我身體也很虛弱,我們真的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銀豹的人已經追來了。」斷炫回頭盯着樹林深處,「銀豹被我打了一槍,不知死活,黑夜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沒有退路。」
「好吧,那我們拼了。」冷靜依咬緊牙關,豁出去了。
「小乖,你怕嗎?」斷炫深深的看着她。
「不怕。」冷靜依搖搖頭,她已經生無可戀,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死,也就那麼一剎那的事情。
「好。」斷炫溫柔的笑了,緊緊握住冷靜依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斷炫的話就像一個至死不渝的承諾,永遠都不會改變,他明知道這份感情會是悲劇收場,卻仍然義無反顧,就像他勇往直前的個性,死,也不會回頭。。。
冷靜依愣了一下,故作輕鬆的開了個玩笑:「好,讓我們生死與共!」
她只是為了緩解氣氛才說出這句話,怎麼也不會想到,許多許多年以後,這一幕會再次重演……
只是那時那刻,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
心,也變了。
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