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發現我擋住視線,戴眼睛的安騰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問話,被我一個耳光抽在臉上,在從地上到空中轉着芭蕾舞圈,哐咚一下摔在地面,然後摔魚一樣又往旁邊賭博用的高腳台猛地一砸,胖子的腦袋馬上和尖銳的側角做了個親密接觸。
我現在的表情還是笑眯眯的,踹翻安騰後,走到目瞪口呆的古典面前,後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啊」的尖叫,就被揪住他頭髮,「噗通」一聲把紅木地板磕出一個大號破洞,本來想再對着人渣的褲襠再來一個戰爭踐踏的,但不遠處的黑衣人注意到這邊的騷動。
我只來得及跑到開司旁邊,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自己向出口處狂奔。
有一種深深的預感,和不知道原因的情緒,讓我相信。我和這個男人,以後還是會見面的。
……
車子在院子一角停止轟鳴,我下了車,緩緩的注視着自己的家。
棕色的屋頂,略有些陳舊的日式木製兩層房屋,門前的圍牆亂糟糟的爬滿了紫藤。
烏鴉帶着鼓譟竄入陰影般的樹冠,最後一抹陽光隱入遙遠的高樓,儘管城市那裏還閃耀着夕陽的餘暉,但在神奈川的上空,黑夜已經佔據了統治。
「哥哥,哥哥。」
「我回來了!」
「是是是,我最最親愛的寶貝們,我回來了。」聽到熟悉的摩托聲,門很快被打開,三個小傢伙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着過來。
「回來了,小健。」京子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我,轉頭對着耀太他們又換了副表情:「這麼大了還要哥哥抱,你們還真是不害羞呢。」
「對不起,媽媽……」
耀太和健太聽到,可憐兮兮的討着饒,只有陽菜乃笑眯眯的躲在我褲腿,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早春的夜有微微的涼意,淡淡的星光,朦朧的月高懸,照耀在我的家人身上,讓我的心,甜蜜的似乎將要融化。
上到二樓,雄介叔叔正在慢悠悠的看着電視,我走進來之後,也沒有理會我。
歲月和辛勤,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不可磨滅的皺紋,長期病痛的折磨,更是讓大伯臉色呈現出大病初癒的病態白色,以前紅光滿面的一個漢子,如今卻變成這樣了。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男人的感情很難表達出來,儘管我也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到最後,我只是從旁邊幫他斟上了一杯熱茶。他也沒說什麼,把目光落在以前絕對不會看的電視,百無聊賴的轉換着電視台。
「大伯……」
「準備吃飯吧,小健。」
「嗯。」
「好好讀書,好好照顧你的弟弟妹妹。」
「嗯。」
晚飯過後,京子阿姨服侍着丈夫梳洗,而小欣,一個人回到了房間。我帶着耀太健太他們洗澡,換衣服。等自己也洗好之後,已經11點多了。
我們的屋子還是當初老爸留下來的老房子,以前的店鋪早已典當出去,所以現在,所有人都擠在一起。
我的房間,是我和小欣,陽菜乃,耀太健太,則和大伯他們擠在一起。
乳白色的月光從爛了的窗戶透進來,幾縷光束為小欣披上輕紗,小傢伙長發如羞怯的睡蓮,髮絲在她粉色的唇印着,皺着眉的樣子讓我心疼不已。
我覺得自己不是個好的哥哥。
多久了,我沒有關心過小欣,多久了,我沒有和她說過話。我只顧着在外面幹活兒,只顧着在外面打架。看看自己的妹妹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我知道,自從大伯生病之後,這個孩子就沉默了很多,京子阿姨忙着工作還要照顧大伯,耀太健太只能讓她一個人帶着。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為穿上哪一件衣服而煩惱,應該為某一封情書而沾沾自喜,活潑陽光的充滿動力,似乎永遠不會疲憊一樣。
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以前的我就知道,一個人的成長環境對孩子有多麼重要。還小的時候我活潑好動,但是自從父母離婚了,我變得沉默寡言,性格內向之極。
伸出手指輕輕的摘掉墜落她嘴唇的頭髮,我沉默着。
只能慢慢來了,唉,要是美槻在就好了
比賽前(3)